尾聲:
《舊約.利未記》--“六年要耕種田地,也要修理葡萄園,收藏地的土產。第七年地要守聖安息,……你們就要吃飽,在那地安然居住。”
樂樂7歲生日。
姐姐煮好一個雞蛋,在蛋殼上麵寫了一個“福”。哥哥遞上一個獻愛心玩具熊。
哥哥對樂樂說:生日快樂!
他指著李蘭妮對樂樂說:這是媽媽。媽媽。
樂樂沒有任何反應。
李蘭妮說:他不懂。
他會懂的。你要有耐心。不斷地告訴他,媽媽,我是媽媽。天天說。他會習慣的。媽媽。姐姐媽媽。樂樂看,聽我說,姐姐媽--媽!媽--媽!
哥哥爸--爸!爸爸。哥--爸爸。爸爸!
媽媽。媽媽!嘿,他看你了。
兒子。我是媽媽。媽媽愛樂樂。
樂樂7歲。漸漸適應稱呼的轉換,姐姐哥哥變成了媽媽爸爸。
樂樂出門遛彎,耍賴不肯回家。隻要珍姨說:媽媽在家等樂樂。回去找媽媽。告訴媽媽樂樂追貓了,樂樂吵架吵贏了。
樂樂會抬頭看珍姨,想一想,拔腿往家的方向跑。
回到家,他習慣第一時間找李蘭妮。客廳、書房、臥室、陽台全找遍。一看到李蘭妮,立刻湊過去。媽媽必須摸一摸。
李蘭妮照例要說:兒子呀,今天出去乖不乖呀?見到小朋友了?玩得高興了?那就洗小臉蛋好不好?
樂樂聽完媽媽表揚,這才心滿意足去浴室洗臉洗腳。
有時天氣差,出門沒見到小朋友,回家樂樂就不讓珍姨洗臉洗腳。珍姨沒法子,就把他放在洗衣機上晾一陣子。晾個十幾分鍾樂樂依然不讓碰,珍姨就去書房找李蘭妮。李蘭妮就會放下手頭的事情,去給樂樂洗臉。
李蘭妮邊洗邊說:兒子,你又撒嬌。要媽媽來洗小臉蛋。洗洗小臉蛋呀,洗洗小腦袋瓜,洗洗小尾巴呀,洗洗小腳丫。我家兒子多幹淨啊。媽媽親一口。周樂樂伸出粉紅色小舌頭嗲嗲地笑。李蘭妮把他抱到沙發上,輕輕撓他的小肚皮。樂樂晾著小肚皮,舉起兩隻前爪,用力蹬後爪,伸個大大的懶腰。頭朝一邊歪,半眯著眼睛樂。嗯嗯嗯。媽媽的手涼涼,香香。香香喔。
珍姨在一旁笑,說:我兒子昨天收養了一隻流浪狗。他跟一起玩的同學說,以後不許吃狗肉。小狗是我們的兄弟。人不能吃兄弟。我兒子12歲,聽他這麼說,我的心真的很安樂。
李蘭妮小心抱起周樂樂,像搖晃嬰兒那樣,搖一搖,晃一晃,說:愛狗的孩子心地善。會孝敬父母。你就等著享福吧。
珍姨說:我沒讀過多少書,但我知道,愛狗的人比較信得過。虐待狗的人,再有文化我都信不過他,看不起他。
那天上午,李蘭妮照例讀經、默想。她讀的是《創世紀》第8章“洪水消退”之第6節:“他又放出一隻鴿子去,要看看水從地上退了沒有。但遍地都是水,鴿子找不到落腳之地,就回到方舟挪亞那裏,挪亞伸手把鴿子接進方舟來。他又等了七天,再把鴿子從方舟放出去。到了晚上,鴿子回到他那裏,嘴裏叼著一個新擰下來的橄欖葉子,挪亞就知道地上的水退了。”
心裏一閃念,“7”是一個奇妙的數字。它與新的盼望緊密相連。
從網上搜索數字“7”。解釋一為:聖經使用數字“7”(7天或7年)代表一個完整的循環;或是屬靈的完全。解釋二為:人體的全部細胞據說每7年會完全更換一次,生命是細胞更新換代不斷延續的過程。
7年了。時候到了,今天就是了。李蘭妮盼望帶著兒子周樂樂,一同進入新天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