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攬住她削瘦的肩,溫厚的手掌撫著她的青絲安撫與囑咐道:“不會,”他頓了頓又繼續道:
“不到最後不要輕易出手。”
她在他懷中乖巧的點了點頭,忽然被他捏住肩膀,他堅定的眸子凝視著她:
“記下了?”
“記下了,你說不到最後不要輕易出手。”她一本正經的複述他方才的話。
他這才滿意,又提醒她快些離開。
趙卿卿也知道自己不能在此久留,便與他道別回了趙汐之的屋內。
蒼穹之上日光微弱,雲霧繚繞在遠處的山頂。
寂靜的山間因這氛圍徒增了幾分違和的喜慶,蕭瑟的樹林環繞之中的嗜血堂被紅綢纏繞。
嗜血堂的弟子在別處另設酒席,故此婚宴上的人並不多。
紅纓的屍體還被放在冰洞中,為不影響莫無言的婚事並未下葬,但許多弟子心中仍念著洞中之人。
越戈在洞中待了片刻,方才從其中出來緩緩走向宴席。隻是,他的眸中好似多了淡淡的憂傷,隻有自己能察覺到的憂傷。
婢女們還在為宴席添上美酒菜肴,細碎的腳步聲在席間響起。
北堂瓊裳搬出自己的琴為這歡快的喜宴彈奏一曲,不僅是討好莫無言,自然也是有意在雲曄麵前展示技藝。
琴弦波動,聲音宛如流水,撥動在場之人的心弦。
葉藍與易飛被莫無言封住武功,對這婚宴造不成任何威脅。為了更熱鬧些,莫無言便將她們也請到宴席之上。
雲曄緩緩走到案邊,他麵色清冷隻瞧了一眼葉藍與易飛,之後便是不動聲色。
琴聲清脆悠揚,卻不見宴席上之人麵上有幾分喜悅。
鮮紅的喜服在寒風中輕輕拂動,趙汐之被莫無言引領著走到宴席之上。
隨即趙卿卿方才跟著她們走出來,紫衣飄搖,澄澈如水的眸子卻帶著幾分擔憂。
她腳步輕盈走到宴席之中,背對著莫無言之時她用眼神示意葉藍與易飛不要輕舉妄動,隨即坐到兩人的身邊。
她最晚到宴席之上隻是因著她想看著莫無言服下自己所製之藥,她知道這已經是他吃下的第八粒藥丸。
莫無言拉著白皙柔軟的手,對麵前嬌美的新娘輕聲道:
“放心,我答應你的都會做到。”
薄薄的紅紗之下,隱約能看到趙汐之嬌美的麵容,這一刻她就是他的新娘,過了這一日她便永遠都是他的了,誰都無法搶走。
“隻要你能做到,我也會遵守約定。”那聲音顯得格外的溫柔。
莫無言似乎被這溫柔打動,心頭大悅,他拉著趙汐之走到宴席之上朗聲笑道:
“今日是我與汐之的大婚,各位無需多禮,痛快的享用宴席之上的一切吧!”
空氣好似霎時凝固,莫無言帶著趙汐之上前就坐。
宴席之間其餘人好似充耳不聞般無人附和,空氣仿佛頓時凝滯。
琴聲忽止,北堂瓊裳端起酒杯盈盈一笑化解尷尬:
“多謝堂主,瓊裳願堂主與夫人舉案齊眉,百年好合。”
“她是我的師娘,如何與別人結百年之好?”易飛的聲音充滿怒氣與愧疚。
莫無言聽到此言,心中的怒氣被激發,他的腦中浮現一年前看到的情景。慕容不幻抱著趙汐之緩緩朝屋內走去,兩人親密無間……
他的手驀然攥緊,骨節哢哢作響:
“慕容不幻已經死了,她汐之隻能是是的妻子。”
他正欲動手忽見一隻柔軟的手撫上自己的手,身旁之人柔聲說道:
“我既然作出了決定,就不會反悔。”
他聽到著溫柔的聲音,攥緊的手驀然鬆了幾分,得意笑道:
“聽到了嗎?她是我的女人!”
“她隻能是我的師娘!”
易飛從席間一躍而起,迅疾來到莫無言麵前,內力運起一掌直擊莫無言的胸前。
沒想到這小子被封住的武功竟已解開,盡管如此,莫無言隻覺得這小子簡直自不量力。
他唇角微微勾起,寬大袖子擋住的手已成爪狀運氣。
他正欲給易飛無力反擊的致命一擊,卻見一襲紅衣倒在身前。
莫無言並未料到趙汐之會替自己擋住這一擊,他一揮衣袍將易飛推向一邊,隨即連忙接住她倒下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