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是最先送上來的飲品,服務員將紅色的液體倒入長頸花紋細膩的醒酒瓶中,拿起醒酒瓶搖晃了兩下往兩人杯子裏倒上紅酒,邵曉曼看著紅色的液體滲入她的酒杯,在杯子的三分之一處,紅色的液體沒有再流下,邵曉曼目光隨著服務員一雙眼盯著醒酒器移到了另一邊。
滿上酒的時刻,讓人莫名的舒服起來,邵曉曼的一雙眼稍微恢複了些許的神色,目光對向江涵之不好意思的上揚著唇角。
“好像每次我出什麼事,你都會來到我身邊,真奇怪。”邵曉曼低聲道。
“證明我沒有辜負那個人對我的托付。”江涵之淺笑著舉杯,雙眼與邵曉曼對時,等待邵曉曼的碰杯。
這樣的等待果然沒有大失所望,玻璃器皿發出了碰撞聲,江涵之看著邵曉曼抬起頭將杯中的紅酒一口氣喝幹,微微揚起頭顱的那一刻,江涵之第一次發現邵曉曼有著漂亮的天鵝頸……
邵曉曼又拿起醒酒瓶往杯裏倒酒,酒杯被紅色液體灌得滿滿當當的同時,剛才魯莽的喝酒動作在這間將就的西餐廳無疑就像個沒有見過世麵的鄉巴佬。
可江涵之不這樣覺得,隻是在邵曉曼又要將酒杯抬起的時候,江涵之伸手按住了高腳杯的底座:“你這樣喝是解決不了問題。”
邵曉曼緩緩隨著底座傳來的力度,將手中的紅酒杯放下:“我知道。”
“沒有什麼事能比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重要,我點紅酒,不是想看你這樣的。”江涵之又道。
“我知道。”這一句話說上第二遍時,邵曉曼已經垂下了頭,看著桌底:“江總你有沒有發覺你和我在一起久了之後,總是能說很多話,我是不是挺健談的。”邵曉曼在這樣煩悶的心情下,抬起頭強笑著找起了話題。
“嗯,囉嗦。”江涵之順著邵曉曼話語,接口道。
“江總我們好像在一起大多數時間都是吃東西吧?”邵曉曼問道。
江涵之那邊一頓,不知道邵曉曼怎麼突然會說起這樣的話來,卻還是回答了一聲邵曉曼是。
看著坐在座位上的邵曉曼淺笑著,拿起杯中的紅酒輕抿了一口:“我和我男朋友也沒有很多很多地方,大多數的時候,他也都帶我吃遍各式各樣的好吃的。”
牛排隨著邵曉曼的話音端了上來,鐵板上的牛排還不斷的發出滋滋的聲音,江涵之看著邵曉曼的雙眼,提到徐思遠的時候,那雙強撐了許久的木訥眼神,居然被一片水霧蒙蓋。
江涵之還沒有猜出邵曉曼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又覺得大抵應該是在醫院裏和江母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江涵之原本想伸手揉了揉邵曉曼的臉讓她不要難過,但動作僵持的一半,變作將餐桌上的紙巾抽出兩張遞到邵曉曼的跟前。
“想哭就哭出來,沒事的。”
邵曉曼笑著看了一圈周圍道:“在這樣的地方哭算了吧,而且我也沒什麼好哭的,他出事之後我隻做到了對徐伯母金錢上的支持,因為忙碌的工作來陪伴他的時間並不算多,所以現在的局麵,我也很能夠接受。”
邵曉曼無頭無尾的一番話,讓江涵之聽不太懂,但江涵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靜靜的看著邵曉曼已經憋住眼淚,而滿是繁星閃耀的雙眼。
“無論我們的關係發生到那一步,我還是想要盡一些微薄之力,一年的時間,我並沒有厭煩病床上躺著一動也不動的他,但是伯母有些時候說出的話,讓我不得不考慮,我是不是真的適合跟他再在一起。”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江涵之淡淡的問道,口氣沒有態度的欺負,就好像再說一聲平淡的哦。
“就像伯母說的我連父母都沒有,像我這樣沒家教的人根本就不適合和他在一起,我的父母死了,他和我在一起因為一場雪崩成為了植物人,我也的確是個掃把星,好像誰和我親近一些就沒有好果子吃。”
邵曉曼說這番話的時候還在笑,但眼眶裏卻不斷的閃耀著淚光,江涵之看著那雙裝滿繁星的雙眼,心裏也不好太舒服了起來,從一開始的受人之托到越來越心疼邵曉曼。
無論是她拚命工作的樣子,還是因為徐思遠有些茫然的表情,任何的舉動都不矯情刻意,就連此時此刻麵對著江涵之強忍著眼淚不要掉下的模樣,也隻會讓人覺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