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像我!”玉瓏看著沈清影,篤定著道,眉目所望之間,她確信沈清影能夠待在曹煜的身邊,隻有這個原因。
然而,沈清影卻是在聽到這個理由的時候,不由得笑了起來,“格格說的哪裏的話,我們眉目之間並無想象處,更何況你自小生於貴胄家,而我隻不過是一介落魄孤女,談何之像?”她說著。
但是,這笑容之間卻是難以止住的一抹悲哀之色,這想象的說法,然她不自覺的想到了靳少寒。
遙想當時在郢城的相遇,靳少寒為什麼會對她那麼刻意和在乎,不也是因為她長得像靳大帥死去的那個姨太太嗎?
難道她沈清影,此生注定逃脫不去當別人影子的命運?
玉瓏沒有覺察到沈清影的異樣,隻是依舊堅信自己的說法,“自我離去,流連於曹煜身邊的女人,哪一個眉目間沒有幾分與我相似,你是最不像的,但是……也是最像的。”
沈清影默然,並沒有去回應她話,或許說,她也根本不明白這個玉瓏此刻說的這些話的意思。
“你如果不想回他身邊的話,就不要再打亂他的生活,即便是……”沈清影說著,停頓了一下,正視著玉瓏,“即便是真的想回到曹煜的身邊,我也不會在意,我和他……”
她差點脫口而出,卻又戛然而止,默然的一笑,將餘下的話吞回了肚子中,隻將話鋒一轉,“我和他之間,並不影響你們,再說了,總有一天不用你請,我也自然會離開。我隻希望在我離開之後,有個人能夠在他身邊照顧他。”
現在留在曹煜的身邊,是因為權宜之計,她又麵臨分娩,又加上曹煜有恩於她。但是,終究她帶著靳少寒的孩子留在曹毅身邊不是長久之計,她遲早得離開的。
等孩子生下來之後,一切穩定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這下輪到玉瓏聽不懂沈清影的話了,“你難道不是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的嗎?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一旦事關曹煜的,玉瓏總會變得特別緊張和敏感。
但是,沈清影此時還不能將自己和曹煜之間的關係公諸於眾,她隻是說:“這些到時候你就會知道的,既然你找我並不是為了錦繡格格當年的事情,那麼我們之間也再沒什麼可以交集的,告辭。”
她說著,起身朝著這外麵走去。
走到了門口的時候,玉瓏的心裏始終還是難以踏實,叫了一聲,“站住,你到底是有什麼樣的目的?”
沈清影站住了腳步,卻是沒有回頭,隻應道:“我什麼目的也沒有,隻是想活著,僅此而已。”
說完,伸出手打開了門,招呼著守在這外麵的丫頭一起走出去這茶樓。
廂房裏麵,玉瓏的神情一會兒鐵青,一會兒又發紫,根本就想不透沈清影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沈清影帶著丫頭從這茶樓裏走出去,走在這大街上麵,秋風起來,颯爽一身寒意,小丫頭見沈清影走回去的方向並不是曹府,便開口問:“姨太太,我們是回去呢?還是需要買點東西?”
“我想走走。”沈清影將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心裏有這幾分惆悵,但是同時,心裏也鬆了一口氣,最起碼這個玉瓏,並不是來尋仇的。
隻要不是尋仇的,她和孩子就能夠安身立命,不需要再忌憚什麼。
小丫頭聽著沈清影的這話,一時之間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隻能夠緊緊的跟隨在她的身後。
街角的另外一邊,幾輛軍車從街道的盡出徐徐的開來,靳少寒一身寒冷如冰的坐在這後座上,聽著身邊二哥說著手上的文件。
皖軍和曹軍兩軍開戰,越大越烈。
這一次靳大帥已然全然退出了這個戰場的舞台,一切皆都由靳少寒主導。誠如靳少寒所說的那樣,二少是個識時務的人。
上次兵變,靳少寒全權接管了皖軍的職務,大帥現在修養在鄉下,加上靳少寒這些年在軍中所樹立的威信,足以震懾。
二少見大勢如此,想要拗過靳少寒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擺弄全力幫助靳少寒打理皖北的軍務。
所幸二少在戰場上不行,但是打理起其他的地方來,倒是一把好手,靳少寒自從陸風死了之後,身邊已經再沒有一個得力的人,二少在這一方麵的能力出眾,正好幫上他。
而這連續幾個月下來,皖軍與曹軍打得那叫一個不可開交,兩方都是往死了的掐對方,就連遠在京師的黎大帥都看不下去了,最終將兩方都召回到北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