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清影沉默下去的時候,想要拒絕的那一刻,曹煜卻又說了一句,“不過,私底下你我以兄妹相稱,這是我所能對你最大的保護,我不會輕薄你,盡管放心。”
果然,事後曹煜說到做到,他真的沒有對自己做出什麼越矩的事情,表麵上她依舊是曹煜新納寵愛的姨太太,但是私底下,他是她的兄長。
“清影,你是不是覺得,我會拿你和孩子威脅靳少寒?”曹煜的何其的聰明,豈會看不出來沈清影這段時間心裏的憂愁?
沈清影沉默了下去,沒有回應曹煜的話。
曹煜卻說:“這個你大可以放心,我曹煜不是這種人,哪怕和皖軍打得再厲害,我也不會做出這種卑鄙的事。”
“皖軍和直係又開始打了,這次……你都受了這麼重的傷。”沈清影愧疚的說,低低的垂下了頭,“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和少寒有關的,他和你……本來就勢不兩立。”
“他是他,你是你。”曹煜卻是極其肯定的說。
“為什麼?”沈清影卻不明白了,曹煜似乎從一開始就很堅定的這個信念,甚至她都不明白曹煜到底想幹什麼?
難不成,真的等到孩子生下來的那一刻,他真的想認不是自己的孩子當骨肉嗎?
“清影,你不需要想太多。”曹煜像是為了安慰她似的,刻意將語氣給放鬆下來,“我在曹家隻是義子身份,我需要一個子嗣的名,希望能真正進入曹家,你和這個孩子,正好可以幫到我,其他的,是我和靳少寒的事。”
沈清影愣了,看著這個男子所說出來的話,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過來,但是,這樣的話,總比之前那樣在揣摩中過日子的要好。
“謝謝你,兄長。”沈清影由衷的說了句,“若非日常的話,我真的寧可死在皖地,也不會再留於靳少寒身邊了。”
她想起當時情景,儼然不忍回首。
曹煜看著她,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清影,這次戰爭打起,我聽說是靳少寒全權主導,靳冀青那邊去電,也都是不了了之,之前簽署的協議已成廢紙。”
沈清影無奈一笑,“那這樣的話,足以證明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皖軍已然被他所控製了吧!可能……他和五小姐的婚期,也快了。”
這話,曹煜不反對,但是,卻是看著沈清影的反應,“清影,不要再想起他了,從離開安慶的那一刻起,你就和他沒關係了。”
沈清影點著頭,示意自己知道。
曹煜沉默了一下,又說,“你可知道,我為什麼留你在身邊?”這句話問出的時候,聲音很低。
沈清影聽到了,不明白的搖著頭,“為什麼?”她問。
但是,這下曹煜卻又是沉默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想回答,還是累極了,睡著了。
曹煜重傷的消息傳回,曹錕那邊立即派遣其他人過來指揮大局,而曹煜則是被接回北平那邊休養,可謂是上心至極。
曹煜回北平養傷,沈清影自然也是跟隨著一起回去的。
北平八月,中秋將近,沈清影也正好一起回去待產,到了金秋時分,再有一兩月便是分娩時日了,正好曹煜在身邊,得以照料。
這日,是京中的將官邀請,一起到戲園子裏聽戲。
曹煜本來是想要拒絕的,但是聽聞這將官最是喜好梨園這一口,幾番邀請之下,曹煜沒得推辭了,便隻好吩咐下去,讓沈清影收拾一番,也帶著她一起去。
自回北平之後,曹煜似乎到了哪裏都會帶著沈清影,外界對他的這個姨太太更是尊敬得不的了,加上有孕在身,她怕是將來的位份不會低到哪裏去。
沈清影這段時間一直在養胎,身子也乏得緊,本來也不想去的,但是聽說這場戲是北平有名的大家“流仙女”挑大梁,一下子心裏也好戲,便想見識見識這北戲的風采。
進了這梨園上苑,她跟隨在曹煜的身後,一路從大堂穿過雅苑,隻聽得那戲台上叮叮咚咚的,那鼓點敲下,台上那個濃妝豔抹的青衣女子,竟然美目流轉,驚為天人。
也不知道是否沈清影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台上的青衣似乎眼光一直有意無意的落在他們這邊。
當沈清影隨著這青衣戲子的眼光側首看去的時候,所看到的,正好是曹煜與那將官正在談事的側臉,嚴肅認真,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台上的青衣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