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清影烤好了衣服,重新穿戴好了衣裳朝著外麵叫喚的時候,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外麵的雨還在下,隻是沒有昨晚那麼肆虐了。
她朝著洞外尋找去,風狂雨暴的,洞外卻空空如也,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他離去了。
一夜風雨,催花殘。
沈清影站在這洞府的外麵,心裏也隨著空空如也,仿佛就像是這一場相遇如同昨夜一場夢似得,再醒來,已經無影無蹤了。
山道傾斜,泥石滾落下來,靳少寒從山路回到山下村子的時候,天快亮了,陸風冒著雨等候在這村口上,見到靳少寒回來的時候,懸掛著的心也放鬆了下來。
“少帥……”
“過了這道山口,再去就是郢城漢江了吧?”靳少寒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陸風愣了一下,不明白靳少寒為什麼忽然這麼問,隻是點點頭,尾隨著靳少寒朝著村子避雨的方向走去。
“你回頭去郢城裏麵查查,一個叫沈清影的女子。”靳少寒說道,卻是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心思也一刹那的停留在那個麵容姣好得讓他心痛的女子身上。
可是,在這雨水的澆熄下,靳少寒心裏的那一股澎湃卻又是慢慢的平複了下去,他繼而又淡淡的說了一句,“算了。”隨後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陸風在他的身後,根本猜測不透靳少寒的心裏在想著什麼,這樣反複的性子,也和平時的靳少寒不一樣。
這一場雨,下到天明,過了晌午後才稍微停了下來,沈清影在洞中出來,順著小路回到郢城之中,這一場大雨,困住了昨夜的相遇。
行軍的蹤影,早在雨勢稍停下來了的時候,就已經出發回皖北了,誰也不曾想到,在下一次的相遇,將是兩人此生最大的顛覆。
等沈清影回到郢城裏的時候,天已經放晴了。
郢城牽連漢江,一路南下,直下秦淮,是自古以來黃河流域最為重要的關口,也緊扼著南北水路,是名副其實的富庶之地。
而沈家更是這郢城之中數一數二的大家,郢城裏的百姓都知道,沈家占了郢城一半的天,剩下的,就是這裘家了。
沈清影,正是這沈家的二小姐,聽說母親給她取這個名,是希望她能夠像清影一樣,永遠淡然,與世無爭。
隻是,事實卻是事與願違。
郢城中,鮮少有人知道有這麼一個二小姐的存在,她是沈老爺酒醉之下和丫鬟生下來的私生女,一直以來二小姐的身份都沒公開過,養在府裏,越發的長大了,府裏當家的許姨娘就越看不過眼。
這原本想要的與世無爭,卻始終是許姨娘的心頭刺,總想拔了。
這一下,她昨晚一夜未歸,也不知道許姨娘又會生出什麼樣的事情來責罰自己。
可是,當沈清影穿過長街,回到沈府門前的時候,那場景她卻是愣住了,“父親……姨娘……”
所有的人,都在沈府門前等候著,沈清影的心也在這一刻忽然冰冷,僵止了起來,難道說,自己昨天晚上沒回來,已經惹了眾怒,就連父親也到這門口來等自己了?
“你怎麼在哪裏?”聲音冰冷冷的,朝著正唯唯諾諾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去的沈清影一喝,是許姨娘。
姨娘聽說是勾欄院的女子出身,父親為她贖身,後來在府裏生了一男一女奠定了主母的位置,大夫人死後,她也被提拔上來成了當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