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師兄坐在手術室外的長凳上,伊慈在手術室門前踱來踱去,嘴裏還在喃喃自語,“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伊慈說那支槍走火了,所以才會打中伊仁。可惡!伊仁是為了救我們才……心裏溢滿了愧疚。
伊仁,你可千萬不能有事。我把臉深深地埋在雙臂中,為伊仁祈禱著。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我們迎上去,醫生遺憾地說道:“病人能不能熬過去就看這兩天他能不能醒過來了。”
“如果醒不過來,他會怎麼樣?”我拽著醫生的衣袖急切地問。
醫生搖了搖頭,“那他可能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我鬆開手,看著醫生漸漸走出我們的視線。
腦中回旋著那句“永遠也醒不過來了”,眼眶發熱,視線模糊起來,什麼也看不清。
“冰兒,你振作點,他不會有事的,他一定會醒過來的。”師兄搖著我的肩,卻讓我的淚水止不住地滑落下來。
“都怪我,他是為了救我才……”我握起拳狠狠捶著牆壁,竟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
忽然,牆壁變軟了,抬頭一看,師兄擋在我和牆壁之間,而我的拳頭,落在他的肚子上。
“都怪我都怪我!”我的雙手都握成拳向他身上砸去,而他,隻是靜靜地任我敲打。
不知道捶了多久,我的雙手好像再也抬不起來一般,師兄輕輕把我擁進懷裏,任由我在他懷中抽泣。
“伊慈,你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們就行了。”師兄對低著頭坐在長凳上的伊慈說道。
伊慈抬頭看了看他,眼裏透著疲憊。“不,他是我哥哥,我要在這裏等到他醒來。你們先回去吧,我的哥哥我會照顧。”
“我也要在這裏等他醒過來,我是他的女朋友。”我望著師兄斬釘截鐵地說。
女朋友。曾經那麼為難地想要跟他分手,如今,我卻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師兄的神情突然黯淡下來,不發一語,隻是默默地走到長凳前坐下。
“冰兒,醒醒。”有人搖晃我的身體,我緩緩睜開眼,大哥俯身看著我,手裏拿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
“大哥。”我揉揉惺忪的雙眼,伸了個懶腰。
“啊,他醒過來沒?”我突然揪住身旁師兄的手臂,急切地問。
師兄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靠著牆壁,輕輕歎了口氣。
“冰兒,先把這個喝了吧。”大哥把牛奶遞給我。
我搖搖頭,“他還沒有醒,我沒胃口。”
看看坐在師兄旁邊的伊慈,他雙目無神地盯著前方,頭發微亂,雙唇緊抿,看起來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上次他對伊仁雖然有些敵視,其實在心裏,還是把伊仁當成親哥哥的吧,不然他不會這麼擔心,擔心到一整晚都沒有睡。
我看了看加護病房的門,依然緊閉著。
“我想進去看看他。”我望著那個方向,不禁想念他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