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頹唐死了,因我的頹唐死了。我依舊活著,所以他已經死了。”
為什麼說那是頹唐?一瞬我也如此疑惑。我認為祂是,那烏鴉也如此的樣子,祂自身亦如此的樣子。事實可以並非如此,但那既然無從證明,便無甚意義。誠如之前所說,這“不可知”的餘裕,說白了就是怠惰。我也沒想深究。
等等,烏鴉?!
“那迷茫的是瞎子,與命運喝交杯酒。讓歲月去消磨,隻會一無所有。”
烏鴉唱膩了原本的歌詞,編了新詞來唱。翅膀揮舞,激昂而處於自我感動之中。
“烏鴉先生,烏鴉先生。誰殺了頹唐?誰看到祂死去?”
我盡力配合畫風的這樣問:
“誰會為祂帶來火炬?誰會為祂拉響喪鍾?誰會與我一同為祂審判些什麼?”
“事到如今還裝傻,你到底瞧不起我到什麼地步啊。”烏鴉歎息著這樣說。四周似乎下起了大雨。
“要想讓祂活過來,隻要你的一兩個字就好。倘若是為了戲劇性,到此為止也無不可吧。既然想要裝傻,為什麼不裝到底,要連我也一同裹挾下去呢?”
烏鴉自顧自地說著我聽不懂的話。
“你隻是羨慕吧,那也太可笑了。要聽烏鴉‘呱呱’地笑嗎?一點都不坦誠的家夥喲。”
烏鴉自顧自地說著我聽不懂的話。
不斷地說著任性地言語。
【你已經不想繼續下去了嗎?無聊了嗎?疲憊了嗎?抱歉呢。】
“你不該對我說抱歉,我也隻是隻醜惡的烏鴉而已呢。喂,我和我的噩夢是無法拯救你的,這一點你早就知道的吧。”
烏鴉啄了啄身上的羽毛,或者那應該叫“梳了梳自己的羽毛”?大雨打濕了許多東西,在此同時,烏鴉依舊自顧自地說著我聽不懂的話。
“在此對鏡垂憐的幻影怎麼能夠獲得救贖呢?但是,求道路上的種種凶險……不甘心墮入外道的你根本就沒辦法前進吧。嘛,我去也,你加油吧,呱。”
我覺得那之中蘊含諷刺。
“我”站在那雨裏。
“我”的名字就叫做“我”,這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吧。“我”在這裏說什麼呢?反正我不是烤麵包機。
總而言之,烏鴉就這樣飛走了。
我撿起烏鴉的羽毛,將那羽毛中溢出的鮮血當做醴酒輕灑。
羽毛升華,又或許也並不那麼徹底。如同朱砂黏在之間,有一種阻塞感。
我甩了甩手,當然是不可能將手甩出去的,也不可能將黏著的汙物甩掉。
“哈~欠。這是什麼時候了?啊,話說你是誰啊?”
“使用”了羽毛之後,“果然”複活過來的頹唐,抻著懶腰這樣問我。
“我是你爸爸。”
我這樣回答了。
然後,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