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皺起了眉頭,怔怔地看著黃嫂。

黃嫂被他看得一愣,悲喜交加的臉僵木了,張了張嘴,還沒吐出自己的疑問,就聽到她眼前的“聶宇霆”說:

“我不叫先生,我叫大寶。”

黃嫂仿偌被嚇著了!

她木木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眼神也呆滯不轉了。

米思蝶拉拉她的手,從地上撿起包,笑笑說:“黃嫂,等會你就知道為什麼了,現在進去泡茶吧,他們都是客人。”

黃嫂壓下了疑惑,抬起手抹了一下淚水,再次看了看大寶,才回身忙不迭地進屋。

到了屋裏,米思蝶把自己在滬市與大寶相遇的經曆一一給他們倒了個明白。

最後,她說:“依蓮姐也是個明事理,講情義,又開通,又善良的人,當我求她到環海工作,把照顧弟弟的事交給我們大家時,她同意了。”

說到這,她看向米雪莉,微笑著說,“姐姐,依蓮姐原來在廠裏管著倉庫,懂帳目,會管理,我們公司需要她這樣的人,我想把她安排進公司,你沒有意見吧?”

米雪莉忙說:“公司主要是你在管,你想怎麼樣不用聽我的,你看著辦就好,反正,我覺得你的決定很好。”

米思蝶感激地望著米雪莉:“謝謝姐姐的信任。”

大人們在說話,聶祈盼與容熠星在一邊玩……

今天在聶祈盼讓容熠星也些看不明白,以前倆人玩的時候,他很專心,可今天,他的那雙眼睛總往沙上瞟。

容熠星終於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正見一位額上有道疤的男人傻笑著看他們……

容熠星盯視了他好一會,又看向聶祈盼,突然老氣橫秋地說了一句:“他像你爸爸。”

聶祈盼其實早發覺了,隻是大人們太怪了,為什麼把這個大男人帶回家,一路上卻始終沒告訴他這個長得像爸爸的男人是誰呢?

進門之前,他問過米思蝶,可這個媽媽竟然笑了笑,沒有回答他。

這讓他能靜下心來與容熠星玩嗎?

自一周歲起,媽媽就常讓他看爸爸的照片,還有錄像,他早把爸爸的樣貌深深印在腦海裏了。

雖然眼前的男人跟爸爸還有所不同,因為他笑的傻,他額頭上還有疤,但世上怎麼有如此相像的人呢?

他沒有理會容熠星的話,把手上的玩具扔到他麵前,站起來直接朝大寶走去。

劉依蓮正聽米思蝶在介紹她的公司,沒有注意有個小男孩走到了她弟弟身邊。

“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聶祈盼走到大寶麵前,很認真地問。

劉大寶咧著嘴笑著,見眼前的男孩長得漂亮,搓搓手,也不回答他的問題。

他伸手就去揉聶祈盼的臉,那軟綿綿的肉在他手裏變著不同形狀。

他看著小男孩的眼睛時而眯成縫,時而瞪圓,那紅紅的嘴唇噘起又扯直,抿直又嘟起,哭不像哭,笑不像笑,樂得他大笑起來。

“哈哈哈……好玩,真好玩。”

他權當聶祈盼是個大玩具了。

大人們的目光都齊齊地看向他們,個個眼睛睜大,神色各異,卻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大寶的行為。

好像那一大一小隻是在演一場戲,他們隻能看著“屏幕”,卻無法上前阻斷下麵情節的發展。

“我問你呢!”

聶祈盼終於不能忍受他這番“蹂躪”了,揮手拍掉了聶宇霆的手,瞪著眼,氣呼呼地說道,“你是大人,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大寶被他這種小大式的指責愣住了,斂了臉上的笑容,不知所措地看著聶祈盼。

聶祈盼不滿地皺起了小眉頭,伸出兩隻小手扯了他的耳朵……

他以為大寶耳聾呢,便拉下他的頭,湊近他耳朵邊就喊:“你叫什麼名字?”

“我聽得見!”

大寶的耳膜似乎震痛了,他一把推開聶祈盼,幽怨地睇著他,癟了癟嘴,轉頭看看劉依蓮……

而劉依蓮似乎看懵了,弟弟身前的小人兒確實太像他了,當時在機場,她聽到這男孩叫米思蝶“媽媽”。

而米思蝶說他丈夫很像大寶!

這麼說,她的話沒有錯,真的沒有錯,他們看上去太相像,走到哪裏,誰都會說他們是父子。

她的心有所震憾,眼裏糾扯著矛盾與痛苦,

而心中的疑惑如翻滾的雲慢慢堆積,沉思在自己思緒中,根本沒有想去幫助大寶。

大寶見自己的姐姐無動於衷,想著這事還得靠自己。

回過頭,他吸了口氣,有些不高興地看著聶祈盼,大聲說:“我叫大寶。”

聶祈盼的小身子明顯一震,雙眼一滯,繼爾他回過身看米思蝶。

而此時的米思蝶卻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眼神溫柔,嘴角帶著一絲微笑,似乎對他的做法很滿意。

這讓聶祈盼受了鼓舞,轉回頭,他又對大寶發問了:

“你知道我的爸爸叫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