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的一盞壁燈亮著,幽藍的燈光下,男人的臉俊美迷人。
濃密的黑發耷拉著,額頭飽滿,鼻子高挺,厚薄適中的唇輕輕抿著,唇線的弧度性感魅惑,勾人心魂。
到今天,她才深深感覺到,這個男人早已不知不覺植進了自己的心房。
他們血肉相連,氣息相融,如今要分開,隨便剝離那一處,都會鮮血淋漓,痛苦不已。
說老實話,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然而,他的身份真真切切地擺在眼前,他是個富家子弟,他不能娶一個毫無家庭背景的漁家女兒。
眼波在他臉上流轉,她的眼裏漫上了一層接一層的水霧,濃濃的在眶裏流動打轉,終是積蓄不住,晶瑩的淚滴從眼角滑落下來……
喉頭咕嚕動著,她在心裏輕輕叫著他的名字:
宇霆,宇霆!
從他懷裏抽出手,指腹從他的額角慢慢滑至鼻尖,又從他的臉頰處慢慢遊移到他的嘴唇。
柔軟的觸感讓她的心更加泛酸。
他用這個性感的嘴唇親過她無數次,每一次都能點燃起她內心的火苗,她好像習慣了,習慣了他的“壞”,習慣了他親吻……
她小心地離開了他的身體。
下床後,她轉頭看他,他抱著枕頭依然睡得香,唇角還噙著一抹笑意,顯然,他以為這個枕頭是他心愛的女人,抱著她很安心,很舒服。
她下樓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樓聶夫人的房間還亮著燈,遲疑再三,她躡足走了過去。
輕輕推開虛掩的門,她看到聶夫人靠在床頭,衣服沒脫,就這樣靠著睡覺,睡夢中的她眉宇微擰,臉色泛白,心中似乎糾結了太多的事。
她轉身想走,可沒走幾步又折了回去,把床上的一條雲絲被拉起來,輕輕地蓋在聶夫人身上……
聶宇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抱著的隻是一個枕頭,他的心“咯噔”了聲,急忙穿上衣服去找米思蝶。
樓上尋了個遍也沒有見到米思蝶的人影。
他匆匆下了樓,一絲淡淡的蔥香味從餐廳裏飄過來,他一喜,高興地叫:“思蝶,思蝶……”
聶夫人拉開玻璃門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她的腰間圍著圍裙,手上捧著一碗水餃,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聶宇霆一怔:“媽?”
“她走了!”聶夫人淡淡地瞟了兒子一眼,把手上的碗放到桌上,垂著眼簾解圍裙,直截了當地說,“半夜三更走的。”
聶宇霆黑眸縮起,望著母親淡定從容的表情,他難過地問:
“媽,是你讓她走的嗎?”
一聽到米思蝶走了,聶宇霆的臉變得難看起來。
聶夫人抬眸望著兒子,心裏殘有的怨氣此時又忍不住要發泄:
“你就這麼在乎她?”
“媽,還要我一次次表白嗎?你知道我的個性。”
“是,我知道你的個性,認準了的事一定要做,可你有沒有替爸爸媽媽想過?你是我們的兒子啊,你不能這麼自私的。”
聶夫人捂著胸口,講了幾句話氣就有點不順了,她扶著桌子坐了下來,點點桌上的碗。
“吃吧,吃了去上班。”
“我不吃了。”聶宇霆轉身就走。
“你?”
聶夫人望著兒子,傷心地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誰知還沒站起,她的眼前一黑,頭暈目眩,人就依著桌沿倒了下去。
“媽!”
聶宇霆聽到“嘭”的一聲,回過頭見母親摔倒,立馬驚慌地跑了過去……
聶夫人住了院,檢查結果是患了高血壓,同時心髒也有心肌缺血症狀。
醫生建議她不能過於操勞,也不能受刺激,要多加休息。
聶父得到消息,立刻坐飛機趕到了環海市,一見麵安慰了妻子幾句後,就把聶宇霆叫到住院部僻靜處。
“你媽媽這次全因為你的事而住院,如果你一直聽我們的話,她會得病嗎?”
聶父很生氣,臉上的表情是威嚴的。
“爸爸,我隻是想與思蝶一起,誰想到媽媽會忍受不了。”
聶宇霆的神情煩躁又無奈,送母親到醫院後,他也給米思蝶打了電話。
米思蝶一聽聶夫人進了醫院,同樣趕了過來,可聶夫人當場就把她趕出去了,這讓聶宇霆難受不已。
“宇霆,爸爸媽媽的意見你清楚,我們聶家不是一般的人家,娶媳婦最起碼要門當戶對,你不要封雅,我不強迫,但現在的曹小姐你可以考慮一下。”
聶父的態度很明確,聶宇霆望著父親糾結地蹙起眉。
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與父親對抗,勢必會惹火他,因為母親還躺在病床上。
所以,不管聶父說了什麼,他隻能表情淡漠,罔若未聞,一聲不吭。
聶夫人住院,曹麗琴就成了陪護。
她時刻傍在聶夫人的身邊,更深得了聶夫人的歡喜,封雅也在當天知道了這一消息,她下了節目後,就買了禮品趕到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