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河畔,遊人如織。
一名身穿黑衣頭戴鬥笠的高大男人從人群中走過,引人側目。
今日,在女媧廟舉行南楚聖女夕顏的受封禮,許多南楚百姓都會前往觀禮。
不知為何,他回到的並不是十年前他被白曦蒙騙吞下絕情蠱時。
目前,距離那改變他命運的一天還有三個月。
打開時空通道前,女媧娘娘曾跟他說過:同一時空不能出現兩個一樣的人。
也就是說,他不能以真正的身份出現在夕顏麵前,更不能讓他自己看到。
神女宮前,守衛森嚴。
獨孤焚施了個隱身訣,躍上屋頂。
夕顏寢殿,一個少年趴在窗台上,躡手躡腳地探頭往裏看。
那是十年前的他。
那時,他還不叫獨孤焚。
殿內正閉著眼眸由婢女為她描眉的夕顏感知到他的氣息,睜開了雙眼,示意婢女停手後,她倏然轉頭向外看去。
“林火,你躲在那偷偷摸摸幹嘛呀?”少女的嗓音清脆悅耳,語氣沒有質問的意思,倒是有幾分羞赧。
隱匿在屋頂上的獨孤焚看到少年時夕顏清麗的麵容,怔忪良久。
這個時候的夕顏,天真爛漫,是很愛笑的。
來不及掩飾自己偷看的少年清清嗓子,故作鎮定地眨了眨眼,索性撐著手臂從窗台外翻進來,穩穩地落在屋內。
“我來看看你梳妝好了沒有,陳迦陵的轎輦已經在外麵等了好久了,我說,你們女孩子出個門可真麻煩!”
夕顏是個好脾氣的,當即忘了自己本來是要質問他為什麼偷看。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能直呼國君名諱,你怎麼老是不記得啊。”
林火翻了個白眼,不以為然。
自從聽說南楚聖女成年後要嫁給國君,他便對陳迦陵處處看不順眼,直呼其名都算客氣了。
年長的婢女早已看穿少年的心思,打趣道:“你再在這搗亂,阿顏出門就更遲了。”
林火哼了一聲,不情不願道:“我不說話就是了,你們趕緊弄吧。”
獨孤焚看著屋內的情景,內心說不出的複雜。
少年不識愁滋味。
那時他還沒有中白曦的巫蠱,也未曾得知自己生父的身份,最大的煩惱,不過就是夕顏會不會不喜歡自己,會不會嫁給陳迦陵為妻。
若是一切能就這樣發展下去,那該有多好。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想法一般,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陳迦陵。
婢女為夕顏在額心點上一抹朱砂,清麗出塵的麵容少了幾分清冷,多了幾分少女初長成的嬌媚。讓從屋外進來的陳迦陵看花了眼,目光滿是驚豔。
林火清了清嗓子,刻意站到了兩人中間,阻隔陳迦陵的視線。
“既然好了,那我們就出發吧!”
神女宮外,白曦盛裝來到夕顏身側,目光從陳迦陵身上掠過。
“夕顏,恭喜你,即將成為南楚新一任的聖女。”
夕顏笑了笑:“你也是,以後你就是我的右護法了,我們一同並肩作戰,護衛南楚!”
數次和南風長老要求成為夕顏左護法無果的林火撇了撇嘴。
他生來靈脈寬,修煉速度一日千裏。
自從被夕顏力排眾議求南風長老收入門下後,再也不見當初剛來南楚的狼狽模樣,誰不讚他一句少年英才,偏偏神女宮不收男弟子,近水樓台的機會都不能有。
眾目睽睽之下,獨孤焚無法現身,隻能用隱身訣遠遠跟在幾人身後。
盡管如此,他也沒有錯過白曦在看向夕顏時,眼底那掩不住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