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還有人隔三差五探望老鄭，後來人漸漸少了，唯有苗夢雨和達開昌等幾個老夥計依舊風雨不改。
久病床前無孝子，久貧家中無賢妻，孫伯母對苗夢雨等人很是感激。
老鄭在警隊工作多年，處了這幾個人，值了。
拉著苗夢雨的手，孫伯母朝李天龍努努嘴：“你男友？”
苗夢雨偷偷瞟了眼麵色凝重的李天龍，輕輕嗯了一聲：“他人還不錯，就是長得磕磣了點兒。”
從顏值方麵衡量，李天龍配苗夢雨確實有點那個，不過孫伯母倒看得開：“有你鄭叔叔磕磣嗎？男人，主要看能幹不能幹，厚道不厚道。”
醫生今天下午讓孫伯母把老鄭帶回家，說明奇跡不會出現，可以辦後事了。苗夢雨不想讓孫伯母傷心，非常聰明的將話題朝李天龍身上引。
“天龍，你不是一直說要見孫伯母嗎？怎麼到了跟前，反而不說話了？”
李天龍兩步上前，微微一笑：“孫伯母好。”
“你也好。”孫伯母拉著李天龍的手，正準備按照標準套路查查李天龍的戶口，主治醫生推門而入。
孫伯母趕緊陪著笑臉迎上前去：“崔醫生，等會兒我就給老鄭辦出院。”
崔醫生眉宇間掠過幾絲不耐：“快點吧，現在病房非常緊張，領導都催促好幾次了。”
說完這些，他有想起什麼，特別強調道：“欠的醫療費必須繳清，否則人也別拉回家了，直接留在停屍房。”
孫伯母嗯了一聲，言語間全是歉意：“給你添麻煩了。”
“這不是麻煩不麻煩的問題，是全體科室的現實問題，如果所有的病人都像你這樣，我們下輩子也拿不了先進，也分不到獎金。”
崔醫生壓根就沒看孫伯母，走到病床前的監控前，看看數據，關掉相關設備。
“早跟你說了，你丈夫蘇醒的幾率一成不到，早早將人拉回去埋了多好？”
“現在人沒起色不說，還連累我們跟著一起挨罵，你不是吃飽撐得嗎？”
苗夢雨覺得這話有些刺耳，蹙蹙黛眉，正準備發作，孫伯母趕緊拉住她的手，使了個眼色。
打從老鄭住院，確實沒少麻煩崔醫生，人家埋怨也正常，欠了那麼多醫藥費，沒將人朝外麵趕很給麵子了。
將崔醫生拽到一邊，孫伯母好聲商量：“欠的款項，能拖延幾天嗎？”
“再拖下去，我們科室的年終獎真沒了。”
崔醫生不樂意了，指著苗夢雨：“你丈夫手底下人多，一人湊個千兒八百的，不就解決了嗎？”
孫伯母老臉漲得通紅，笑得無比尷尬：“他們都是吃財政的，有家有小也不寬裕。”
崔醫生撇撇嘴，陰陽怪氣的道：“這年頭誰不知道警察富得流油？”
“至於警隊領導，隨便幾個電話來錢不要太容易，你該不會是財不露富吧？”
“真如此的話放一千個心，你丈夫都死人了，貪得再多也不會有人追究。”
苗夢雨實在聽不下去了，指著崔醫生叱道：“你怎麼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