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司翔讓葉崢出差,葉崢自然是要去的,不過不是去找投資部的張總,而是給業服總部的方晴老總打了個電話,周末泡在了檔案室裏。
“葉總周末要來?”方晴很是吃驚。
“是啊,關於鬆本電機的理賠案子,我這還是有些想要了解的東西,畢竟涉及企業續保的問題,多了解一些總是沒壞處。”葉崢沒法完全說明來意,隻得扯一些有的沒的。
沒想到方晴答應的巨痛快:“我馬上安排人聯係檔案公司,這個周末檔案室完全向葉總您開放!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從海量的曆史檔案裏尋找這點內容,有點難為你這個分公司大領導了。”方晴電話裏笑道。
葉崢不變多說,打了個哈哈,便乘周六最早的一班動車,很早到達了檔案館所在地。
方晴確實給力,葉崢沒費多大勁,便被值班小哥一路被帶到檔案室。
打開厚重的鐵門,葉崢冷不禁一個哆嗦,雖然已經入秋,檔案室卻比外麵還要冷上一個季節。說是檔案室,實際上是個超級大的庫房,一排排的鐵皮架排列著看不到盡頭,架子上整齊的排列著無數檔案盒,上麵分門別類標記著時間以及相應的內容。
“這些……都是我們公司的?”葉崢麵對著數以萬計的檔案盒有些茫然,有些後悔自己幹嘛要來這受這個洋罪。
“怎麼可能,我們這裏承接了八家保險公司的檔案入庫,你們隻是其中一部分,不過……”值班小哥前前後後看了一陣,“這間屋子基本上都是你們公司的,畢竟全國出來的業務最後歸檔都彙總到我們這,所以您想找什麼還得耐心點兒。”
“辛苦了,剩下的我自己看就好。”葉崢努力在四周尋找到一個還算幹淨的空櫃子,把西裝脫下來搭了上去。
“這麼多年,第一次有穿白襯衣到我們這翻卷的。”值班小哥有些不解,“我們這裏有值班的,所以您要看到多晚都可以,但是有一條,檔案室裏嚴禁抽煙,不能吃飯,您要是餓了得去外麵解決。”
小哥邊說著,邊回值班室閉目養神去了。
葉崢卷起袖子,開始一個一個的拿出檔案盒,研究這裏歸檔的規矩,不多時大概捋清楚方向,按年份找到上一年的保單,再從中挑出濱山分公司的所有卷宗,具體的承保時間他可不知道,隻好一個一個卷宗的翻閱查找。
就這樣,他用了將近兩個小時,臨近中午,總算找到了鬆本電機上一年的投保記錄,才發現腰酸背痛,空調的冷風吹得他後脖頸子僵硬。他已然顧不得那些,索性席地而坐,迫不及待的翻閱起來。
鬆本電機上一年度的投保金額,每個高管隻有10萬元,經手人依然是周南,核保人王偉,以及最終簽發人,司翔。在投保企業負責人簽字一欄裏,果不其然蓋著紅顏色的圓形小章——“矢島”。
葉崢顧不得吃飯,繼續大海撈針一樣繼續往以前的年份尋找,又用了幾乎一個下午的時間,把鬆本電機所有的檔案全都找了出來。
鬆本電機在中國設立分公司開始,算上今年一共五年,這五年的投保都在展恒,前四年的投保金額保持一致,高管10萬元,高管以外的日籍員工5萬元一個人,到了第五年,突然增長到高管100萬元,員工10萬元。
矢島一郎負責的是近兩年的投保,再往前的總經理估計早已經回國。所有卷宗的經手人都是周南、王偉以及司翔。
如果矢島一郎沒死,那麼這將是一個非常完美的通過長期服務,獲得客戶進一步信任的案例。但是他這一死,基本上賠了個對穿,不僅前幾年白幹,而且再來五年這窟窿也難填平。
保險公司說到底經營的是風險,客戶交了保費,出了事兒甭管多大也得給賠,說出去天經地義,吃的就是這碗飯。
隻有一個問題,意外是人為的,還是天注定的。
保險公司管的是天災,卻管不了人禍。
葉崢不知道自己這個周末在忙些什麼,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在檔案室裏這一天的意義在於什麼。對他來說,目前經曆的一切都是新鮮的,與他存在交集的人隨便拎出一個,資曆也比他深厚的多。
他隻是本能的想搞清楚這件事,以及,王偉接到的,那個蹊蹺的電話到底是為了什麼。
一天沒吃飯的葉崢忙到晚上,把所有資料拍照留存後一一封裝,所有的檔案盒歸位,他拿起西裝,拍了拍身上的灰,正要往出走時,一個人影閃現進來。
“葉總這一天好辛苦啊。”方晴帶著笑意說道。
“您是?”葉崢望著眼前的人。
一個四十上下的女人,身穿一件套頭衫,運動褲和運動鞋,雖然一身運動打扮,卻顯得利索的很。個子不高但比例卻很好,凹凸有致的身材很恰當的包裹在似貼身不貼身的衣衫當中,顯得人很年輕,但眼神當中卻又散發出與相貌不符的成熟和沉穩。
“我是方晴。”女人開口說道。
“方總?您怎麼來了?”葉崢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來做什麼。
“一看就忙了一天,咱們邊吃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