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來唄，還帶什麼禮物？”黎叔說著就把我們讓了進去。
沈玉燕躺在客廳的沙發裏，她的身上蓋了一件薄薄的毛毯，她的臉色也不像那天我看到的那樣糟糕，今天倒是帶了一點點的紅潤，大概是擦了一點粉的緣故。
“來家裏吃飯，你們還帶什麼禮物呀？真是太見外了。”沈玉燕坐直了身子。
我坐到她的身邊去，笑說：“我也這樣說他，但是沒辦法，他非得帶，我也沒辦法。”
霍炎在對麵的沙發坐下：“沒什麼的，這都是客戶送的保健品，我和藝熏用不著，就提來孝敬你們二位了。”
沈玉燕拉著我的手，滿腹的感慨：“你們兩個太懂事了，要是恩陽他也像你們這樣，我也不能這麼操心了。”
沈玉燕總是對黎恩陽不滿，感覺像是天生的一樣，我笑著安慰：“媽媽，你也不能那麼說我哥，他現在也是有擔當的男人，你想想黎叔，當初他為了你，還不是做了很多讓人覺得很傻的事情？”
沈玉燕一根手指頭戳在我的頭上：“你這醜丫頭，總是和我作對，我在說你呢，你反而說到我身上了。”
黎叔突然從廚房裏出來，讓霍炎去幫忙。
我笑著要起身：“黎叔啊，你是不是叫錯人了？他能幫你什麼忙啊？廚房裏的活兒……他別去幫倒忙。”
霍炎不滿地看我：“你還小瞧人是不是？我給黎叔說了，以後要向他學習做菜，到時候別小看我。”
說著他還真的開始挽起襯衫的袖子，站起來朝廚房走去，我瞠目結舌地看他鑽進了出來，還以為他要說學廚藝隻是說說而已，想不到這家夥還真的去了。
“太難得了……”
沈玉燕拉著我坐下：“你就讓他去吧，他們有他們聊的話題，我們有我們聊的話題。”
沈玉燕大概年齡大了，她不像以前給我的感覺都是那種幹練女強人的形象，和我說話都是充滿了理智的思考，現在她拉著我，都是碎碎叨叨的一些家庭的瑣事，仿佛有個人和他說話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看著她眼角滿足的魚尾紋，我忽然想到了她親生的女兒，本來那件事我不想告訴她的，但想了一想，我還是認真道：“媽嗎，馮露露的案子判下來了，是十七年，並沒有之前那麼嚴重。”
我問過劉律師，馮露露的案子情節嚴重，綁架殺人怎麼也得是死刑，大概是她請的律師比較好，最後沒有判死刑，而是防衛過當變成了有期徒刑。
馮露露是沈玉燕親生的女兒，我不信她一點感覺都沒有，說這話的時候，我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不放過她眼中的一絲表情。
過了一會兒，沈玉燕才輕飄飄絲毫不在意的語氣：“那也好啊，相比於死刑，一個女人最美好的時光都在監獄裏度過，那比死了還慘，藝熏啊，過去的就過去吧，該得到懲罰已經得到了。”
“她的律師，是你幫忙找的吧？”
沈玉燕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她沒有說話，但她的表情開始出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