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很激烈,根本分不清誰占了上風。
一方死命的攻,另一方死命的守。
林清搞不懂,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敢半路襲警。
恐怕還不止襲警,他們的目的,似乎是劫獄。
時間久了,一方的槍聲弱了下去,看守他們的幾個警察有些按捺不住了,一邊掃視著他們,一邊抬起槍口朝著石頭外麵射擊著。
僵持許久,陣陣嗆人的硝煙味道鑽入鼻孔,林清忍不住想吐。
她抱著頭,不敢吐。
石頭後麵的空間並不大,剩下的四個男犯人趁此機會湊到一處,短暫的交流了幾句,因為警察的注意力大多落在了外麵,便對他們忽略了起來。
“到了墨西哥也是死,在這,還有一點生的希望。”
有一個人說道。
“可是剛才那個人就被幹死了。”
有人小聲的說著,看著警察手中的槍,目露懼色。
“要我看,還不如死在這裏痛快些,難道你想到了墨西哥被強x,被爆菊花的感覺很爽?我受夠了!”先前說話的那人眼神狠戾的看著警察。
幾個人都屏住氣息不說話了,林清卻感覺到了緊張陰森的氣息。
她不知道該提醒警察,還是該配合這些匪徒,然後趁亂一起逃走了。
她不知道,一個弱女子,落到這些匪徒手裏,會比落到警察手裏好多少,起碼,剛才在車上他們饑渴的表情,就讓她汗毛直豎。
就那麼短暫的一瞬間,幾個犯人蓄勢待發,石頭那端卻轟然巨響了一聲。
一個警察被炸飛了,他們用來做隱蔽的石頭,被轟掉了大半邊。
另外兩名幸存的警察匍匐在地上,抱著頭,雖然沒受傷,但是也頭暈目眩了一陣子。
林清微微抬起頭,煙火彌漫中,看到一個身材相對瘦小的衣衫襤褸的黃種人扛著一杆類似迫擊炮一樣的東西走了過來。
她詫異的瞪大雙眼。
頭發亂蓬蓬的,看起來很多年沒洗過,此刻走過來,步伐顯得堅定。
這個人,她認識。
就是貧民窟裏她向他求救,這人卻漠視不理的流浪漢!
“把那個女人放出來,我可以放過你們,你們可以繼續趕你們的路!”
流浪漢,扛著小型迫擊炮對著他們,大聲的用英文喊著話。
林清猛地抬起了頭,看到幾個男犯人正在用嫉妒的眼神看向她,連她自己都疑惑了。
流浪漢真的是衝著她來的?為什麼在貧民窟裏見死不救,此刻卻英雄一般的扛著迫擊炮衝了出來緊追不舍的救她。
她不懂武器,卻已經見識到了迫擊炮的威力。
這根本就是美劇大片裏才有的鏡頭。
兩個警察爬了起來,衣衫不整,看起來甚是狼狽。
他們交換了一下神色,想放棄,可又猶豫著,下不了決定。
他們想起了上頭交待的話,這個人的要求很讓他們為難——上頭明確要求過,如果路上發生意外,其他犯人死了都沒關係,但是這個年輕的中國女人,務必要送到墨西哥去受受苦,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死在路上。
偏偏這個扛著迫擊炮的人向他們提出這種要求。
男犯們,入獄之前都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不然不會落到送去墨西哥深造的下場。
同行的這幾個人,除了林清是受到冤屈陷害之外,這些男人,各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他們看出了警察的猶豫。
就連那個相對膽小的男犯,臉上,都冰冷了起來。
幾個人互覷一下,同一時間,采取了同一動作。
林清隻覺得麵部襲過混雜著石屑碎片的冷風,然後聽到嚎叫,再睜眼,就看到兩個警察已經被分別兩個男犯撲倒在地上。
兩個警察拚死抵抗。與這些匪徒們打交道多年,也練就了一身好本領。
男犯們還被手銬束縛著,一時間也沒占了便宜。
男犯門抓住警察的握著手槍的手,死命的往石頭上磕,警察的手被磕的鮮血淋漓,卻還是使勁的握著槍,混亂之中,子彈呼嘯著從人頭頂上飛過去,噗噗的落入草叢。
林清動也不敢動,目睹著慘烈的一幕,生怕誤傷了自己。
“過來!”
黃種流浪漢衝著她招手,林清戰戰兢兢的站起來,腿腳還是控製不住的發軟,她步履蹣跚的朝著他走了過去。
雖然不知道這人姓甚名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來了,但是她明白的是,這個人肯定是來救她出苦海的。
“對不起,在貧民窟,我不知道是你,讓你受苦了”
黃種流浪漢,臉上帶著歉意的笑。
混沌中,林清竟然感覺到那笑容很溫暖,那笑容裏,似乎是帶著寵溺與疼愛的。
這一切,究竟是不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