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夕:“……”
他到底是在安慰她,還是讓她更難受啊?
霍燿廷摟著她沉默了良久,忽然沉聲道,“明天陪我去個地方。”
葉夕眉毛動了動,抬頭疑惑的看著他,“去哪兒?”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過去嗎?我帶你去見見我的過去。”霍燿廷聲音有些啞,那張素來冷漠深沉的臉上閃過的隱忍,讓葉夕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
可強烈的好奇心,和一直以來折磨她的心魔,逼著她,不得不繼續對她最愛的人殘忍。
吸了口氣,葉夕覺得肺腑都疼得如刀割,她看著他,緩緩點頭,“好。”
這一晚,霍燿廷和葉夕閉眼無眠,彼此似乎都知道彼此並沒有睡著,可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一句話。
第二天一早,葉夕臉色疲倦,盯著一雙熊貓眼起床。
相比之葉夕的沒精打采,身體素質強健的霍燿廷卻跟沒事人似的,精神抖擻。
隻是一張臉,較之以往任何時候都陰冷得厲害。
葉夕心裏難受,卻不得不無視。
他好不容易願意與她坦誠一切,她知道,若是此刻她心軟,以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聽他親口告訴他,他的所有。
餐桌邊,槿年早就察覺到了霍燿廷和葉夕兩人的氣場不對。
低著小腦袋,邊小口小口的咬素肉包子,邊瞄著霍燿廷和葉夕。
然而,霍燿廷和葉夕卻始終都無視了他這個兒子,這讓槿年很是挫敗,在心裏默默歎氣,決定還是不參合他們的事。
葉夕心裏裝著事,沒什麼胃口,喝了兩口粥就盯著桌子發呆。
霍燿廷慢條斯理動作優雅的用早餐,食量跟平時無異,但一雙深邃重瞳卻印著暴躁。
一家三口剛用完早餐,霍丞商就來了。
深深看了眼一臉陰鬱躁動的男人,沒說什麼,走到槿年麵前,單手將他拖抱了起來,“年年,今天霍叔叔陪你好不好?”
槿年看了看葉夕,又看了看霍燿廷,懂事的點點頭。
而後,霍丞商抱著槿年離開了。
霍燿廷拿起衣架上的羽絨服套在葉夕身上,黑色的大衣挽在他的胳膊沒有穿,牽著葉夕的手朝外走,腳步有些急切,不給自己回旋的餘地。
葉夕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整個人的緊繃和從骨子裏散發而出的低氣壓,顫抖的閉了閉眼,她真的,真的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自己!
車子行駛在如蛇環繞的公路,公路兩旁左右都是茂密的樹木,冬天的陽光也無法照進這被樹木從蔥蘢籠罩的公路,陰森森的。
葉夕看著身邊從上車開始便一言不發的男人,她不敢讓自己懷疑,她這麼做是對是錯。
漸漸的,高大的樹木被一簇簇較矮卻枝幹蔥鬱的樹木取代,車子擦過,樹葉和枝幹刷刷的掃過玻璃窗,吱嘎吱嘎的響聲,叫人毫毛直立。
葉夕看著車頭前方卻樹木壓得黑鬱鬱的道路,細白的指尖顫抖的掐進了膝蓋,微慌的偏頭看向身邊的男人,“我們,我們去哪兒?”
霍燿廷看著葉夕,重瞳竟一點一點滲出血紅,像極了隱匿著黑色叢林裏,終於露出真麵目的吸血鬼。
葉夕拚命忍住,才沒讓自己叫出聲。
在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他是她老公,她是他孩子的父親,不要怕,不要怕他。
可心裏的暗示,並未起到太大的作用,葉夕單薄的身體輕輕發著抖。
一路上努力讓自己不後悔的意念也在這一刻一點一點瓦解。
她,後悔了!
葉夕抖著蒼白的唇瓣,傾身過去,衝動的抓住霍燿廷的手,“老公,我們回去吧,我們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