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窩在媽媽的懷裏,一隻手抱著洋娃娃,一隻手摟住媽媽的脖子,小聲兒“嚶嚶”著。
駱心細聲喃哄,把孩子抱去了浴室。
泡澡的時候,瞳瞳跟她最喜歡的小黃鴨嬉戲玩耍,心情終於好了許多。
當媽的這才鬆了一口氣,試著開口詢問。
“瞳瞳,告訴媽媽,為什麼又要把自己藏起來?是在和林阿姨躲貓貓嗎?”
——林阿姨是新請的保姆,四十多歲,性格溫柔,也很有耐心。
孩子聽了媽媽的問話,臉上的笑容立馬凝結,搖搖頭,垂眸不語。
當媽的又開始懸心。
“瞳瞳,媽媽今天出去是想給外公買個禮物,不是故意把你丟在家裏的。不要生媽媽的氣,好不好?”
孩子又搖頭,乳牙咬著小嘴唇兒,頰上現出一對小巧的梨渦。
駱心痛得吸了下鼻子,“瞳瞳,如果你不告訴媽媽為什麼要藏起來,媽媽會難過的……”
懂事的瞳瞳抬起頭來想要安慰媽媽,自己卻率先哭出了聲。
“媽媽……,不難過……,瞳瞳藏起來,是因為看見爹地臭臉……,爹地今天沒有對我笑……,爹地不喜歡瞳瞳了……,嗚嗚嗚……”
孩子真的傷心壞了。
駱心強扯笑意,擦拭著女兒的淚水,“傻孩子,爹地怎麼會不喜歡瞳瞳呢?爹地的工作實在是太忙太累了,所以看起來像是擺著臭臉。其實他很愛很愛瞳瞳的!”
孩子止住了哭聲,抽噎著問道,“爹地……愛我?是真、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媽媽告訴過你的,瞳瞳出生的時候很危險,是爹地拚命把你救了回來……”
說著,幫孩子起身,隨手拿了兒童浴巾,把小小的身子裹好、抱在懷裏,往浴室外走去。
為瞳瞳吹幹了頭發,駱心脫掉外套,抱著她躺在了小床上。
讀故事的過程中,瞳瞳聞著特屬於媽媽的香香味道,沒多久就睡著了。
駱心等孩子睡熟了,這才起身,回自己房間去換了一套家居服。
隨後,稍作思忖,前往書房。
敲了門,卻無人應答。
正準備再敲一次,門板開了,男人凝神站在門裏。
駱心剛想說話,一條長長的手臂便伸了過來,結結實實地把她抱了個滿懷。
她沒有掙紮,隻昂頭垂手默默承受。
抱了足有半分鍾,閻肆摟著她進門,去軟榻那兒坐著。
他的大手始終握住她的小手,不肯鬆開。
“肆哥,以後……,能不能麻煩你多給瞳瞳一些笑臉?”駱心的口吻略有躊躇。
她很清楚,對他而言,這個要求提得有點過分。
閻肆努唇想了想,“給我個理由。”
駱心垂眸低語,“這孩子在娘胎裏就受了好多次驚嚇,出生後膽子格外小……,一看見她畏畏縮縮地蜷作一團兒,我……我的心就像被一萬隻蜜蜂蜇了似的……”
說著說著,心髒又疼了起來。
男人輕嘖一聲,“如果你不出門,瞳瞳也就不必跟我獨處,自然不用看我的臉色……”
說來說去,還是有怨氣。
駱心蹙起了黛眉,“今天早上是你允許我出門的。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想在今天的拍賣會上競買那對袖扣,等以後有合適的機會好送給我父親……”
他涼聲打斷,“那麼,袖扣呢?”
“有人出到了一百萬,我覺得不值那麼多錢,就沒有繼續競價。”頓了頓,“出了拍賣行,我又去了母親的墓地,送了一束花,然後便回來了。”
閻肆定定地望著她的美眸,“我要你給我省錢了嗎?嗯?他出一百萬,你大可以出到一百五十萬啊!怎麼你覺得我沒有那個實力嗎?”
駱心搖頭不語,她知道,此時此刻,無論說什麼都會冒犯他。
她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然,緘默並不是萬全之策。
男人不肯輕易罷休。
他抬手勾起她的下頜,努唇打量好久。
“看見蔣氏兄弟,覺得底氣足了,所以便膽大到不跟我打招呼就跑去墓園,是不是?”
駱心目光搖曳地回望著,“我特意用麵紗遮住臉,沒人認得出。再說,去墓園隻是臨時起意……”
“可是你去祭拜母親,卻引起了蔣宇崇的注意。”閻肆的嗓音涼涼的。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當時我躲起來了,並沒有被他看到。”駱心趕忙解釋。
男人用審讀的目光凝視著她,還是不肯鬆手。
駱心不得不用上了委屈的口吻,“肆哥,瞳瞳在你手上,我能做什麼?我敢做什麼?”
“我警告過你,別用這種軟塌塌的語氣跟我說話!”他手臂一勾,湊到她麵前,“因為我一聽見你這麼說話,就忍不住想要跟你發生點什麼……”
最後兩個字含在了嗓子眼,手指捏住她的下頜,敦厚的嘴唇徐徐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