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心一隻手扶著肚子,另一隻手摸索著床麵,緩緩往下坐去。
因了緊張,居然坐空了。
就在她整個人往地板上滑落的時候,男人猛然彎腰,長臂一伸,把她撈在了懷裏。
“就算你想結束掉自己的性命,也得經過我的同意,懂嗎?”說話時,兩條濃眉之間溝壑驟起。
駱心被放在了床上,穩穩地坐著。
男人剛要直起身子,卻被她抓住了衣袖。
“肆哥,你跟蔣家到底有什麼血海深仇?值得這樣觸犯法律嗎?”不是威脅,是勸說。
“觸犯法律?”他嗤笑搖頭,“他們必須找得到你,才能為我定罪。”
口吻有點狂妄。
但駱心知道,事實確是如此。
無力感像透明的絲繭,一層層纏住了她的心,窒息。
“肆哥,你若是真的跟蔣家有血海深仇,大可以明刀明槍和他們對著幹,何苦為難我一個小女子……”
話沒說完,眼睛濕潤了。
駱心對眼前這個男人恨不起來,雖然他綁架了她。
還有他的母親,那個縱容兒子犯法、甚至有沆瀣一氣之嫌的婦人,也叫她沒法兒怨恨。
潛意識裏,她覺得他們是被蔣家傷害過的可憐人。
但,傷害他們的又不是她,為什麼非要找她的不痛快呢!
想著想著,淚水滑出了眼眶。
她像個孩子似的,用燈芯絨袖子蹭著鼻涕眼淚,哭得抽抽搭搭。
男人鼓著腮幫子看著她的發頂,好一會兒,上前勾起了她的下頜。
“你再哭下去,孩子會出事的,知道嗎?”
他隻會這麼威脅她。
因為他知道,對於一個母親來說,直麵苦難和堅韌生存的最大動力就是來自於她的孩子。
駱心啜泣著跟他四目相對,“你……放了我,好不好?”
“不好。”他絕然搖頭,“從現在起,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否則,隻會自討苦吃。”
說罷,大手離開了吹彈可破的肌膚。
指尖的留戀令他有些懊惱。
遂,轉身就往外走。
“肆哥——”駱心喚了一聲。
男人止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嗯?”
這是他第一次應答她的呼喚,出聲之後便覺得別扭。
駱心拖著哭腔,“求求你,讓我給家裏打個電話,行不行?”
“不行!”依舊是殘忍的拒絕。
“我不是要給姓蔣的打電話。”駱心抱著肚子起身,快步繞到男人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我隻想給我父親打個電話報平安。他身體不好,我怕他出事……”
老祝這兩年確實添了不少慢性病。
尤其是心髒方麵的問題,越發地嚴重。
阿肆望著小女人熱切的目光,唇瓣微啟,給出了確切的答案。
“我會想辦法讓你父親知道你是平安的。但,絕不允許你親自給他打電話。從現在起,你和外界的聯係必須徹底中斷,明白了嗎?”
“你混蛋!”駱心揮舞著小拳頭,砸向了男人的胸口。
挨了兩下之後,他一把捉住了她的細腕。
“你說對了,我就是混蛋!”阿肆俯下身子,嘴巴湊到駱心的耳邊,喃語道,“混蛋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你想試試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