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她哽咽發問。
男人的嗓音被什麼給磨礪得十分粗糙,“因為我是你男人!”
戴俏便哭得更凶了。
“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嫌我活得太久了,是不是?想讓我死,是不是?”他句句如針。
她拚命搖頭,卻不肯鬆開他的脖子,“不、不是……,我怕你為難……”
說吧,說出來吧,都告訴他,不隱瞞,不欺騙。
遂,她把見到祁小天的過程以及這兩天的思想活動如數交代。
因了哭泣不止,敘述得斷斷續續,也不知道他聽懂沒有。
男人努唇沉默不語,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好一會兒,擰眉問道,“你認為祁小天是我的兒子嗎?”
戴俏扁扁嘴,“按照年齡算,應該差不多吧……”
蔣屹尊輕輕頷首,摸索著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放到耳邊。
“給我查一下祁檸的電話,馬上就要。”
收線,俯身看著女孩,“現在告訴我,為什麼要找宮雲澤幫你逃走?”
言辭間有隱怒。
戴俏還在扁嘴,“我跟他是清白的。我就是想去非洲躲半年,讓你跟祁檸和祁小天團聚。等我回來了,祁檸估計已經不在了。到時候如果你還想跟我在一起,我們就……”
不敢再說下去了,因為男人已經陰起了臉色。
這時,電話鈴響了。
“去非洲這筆帳,咱們晚點再算。”說完,男人接了電話。
那端說了句什麼,這邊馬上掛斷,然後又重新撥打了一個號碼。
用了免提,戴俏聽得一清二楚,接電話的是個溫柔的女聲。
“祁檸,我蔣屹尊。”男人從表情到聲音都是拔涼拔涼的。
對方一怔,轉而放低了嗓音,“哦……,是你啊尊少!”
蔣屹尊半句廢話都沒有,“我知道你在尚都,明天早上九點,帶著你兒子,到尚都大酒店二十六樓來一趟。”
語畢,收線,不給對方半點回應機會。
戴俏正慌神無措的時候,男人已經把手機丟到了一旁。
他的脖子還被她摟著,半跪著的姿勢看上去很累人。
她意識到這一點,趕緊放手。
男人終於得以直起身子。
但,他的目光始終不曾從她臉上挪走。
“累了一整天,我需要休息。今晚先這樣,等明天事情有了眉目之後再收拾你。”說話的同時,脫掉外套和長褲。
然後,倒在她身旁,下頜擔在她的肩頭,嘴巴努在她的頸窩,大手摟住細腰,滿足地輕籲一聲,閉上了眼睛。
戴俏絞盡腦汁也想象不出男人會如何收拾她,沒多久就把自己給累睡了。
第二天早上,剛剛用過早餐,大概八點四十的時候,房門響了。
戴俏去開了門,把祁檸母子引到了客廳。
祁檸跟照片上比倒是沒見老,就是樣子有點憔悴,不過感覺不太像是病入膏肓的狀態。
祁檸和祁小天落座後,蔣屹尊起身把戴俏抓到自己懷裏,一起坐在了對麵的雙人沙發內。
“小子,現在把你跟俏俏說過的話再重複一遍!”蔣屹尊盯著祁小天,目光狠戾。
祁小天看了他媽一眼,支支吾吾好一會兒,也沒說出個子醜寅卯。
蔣屹尊冷哼一聲,看向祁檸,“你現在就告訴你兒子,他爹到底是誰!”
祁檸咬著嘴唇訕笑,“尊少,當年的事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
“不行!”男人眯起眼睛,“你兒子對我未婚妻信口雌黃,說我是他父親,還說你得了絕症,要我接你們母子回蔣家過好日子,這是不是太扯了!”
“尊少,孩子小,不懂事,請你不要計較……”祁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蔣屹尊忽然寒聲問道,“十八年前的那晚,我進到房間裏的時候,你已經跟三個男的做過了,對吧?”
戴俏聽了,登時驚得捂住了嘴巴。
祁小天也用遭雷劈的表情盯著他媽看。
被質問的女人沒作聲,垂下腦袋,好像在尋找地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