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言靳忍無可忍,揚手扇了她一記耳光。
全場嘩然!
眾人都懵了,不知道這女的緣何犯了眾怒,被一個又一個人毆打。
老祝雖然也一頭霧水,但他無法再耐著性子看個究竟。
之前畢竟隻是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且並沒有牽扯到今天的主角。
眼下自己的準女婿也出了手,這個影響就太大了。
遂,他讓狄芸陪著駱心,然後把冷鐵招呼過來,跟他一同恭送各位賓客。
左不過都是些關係比較好的親朋,即便有心笑話這場鬧劇般的訂婚儀式,也不會表現在明麵上。
當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勢必會傳揚出去,倒也不用試圖去挽回什麼了。
老祝和冷鐵引著賓客們往外走,蔣宇崇和蔣屹尊叔侄倆則來到了駱心和狄芸身邊。
他們幾個一同望向小舞台,密切關注事態的發展。
言靳打了妹妹一個耳光,還是無法消氣。
“蔣知非,從今天起,你我之間永無瓜葛!如果你再執迷不悟,我會讓你名譽掃地,變得一無所有!聽見了嗎?”他恨聲說道。
語畢,迅速起身,往小媳婦兒這邊走來。
他不想離開她和孩子太久。
駱心看見言靳走過來,便衝他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與此同時,她的餘光看見蔣知非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緊接著,駱心、狄芸、蔣宇崇和蔣屹尊都看見蔣知非腳步蹣跚地追趕言靳。
路過一張桌子的時候,她隨手操起了切重奶酪蛋糕用的長尖刀。
就在她緊握刀子衝向言靳之際,狄風飛快地追上來,一個閃身,擋在了她的麵前。
“哥——”
“哥——”
駱心和狄芸異口同聲尖叫嘶吼,然後齊齊狂奔過去。
言靳反應過來便立刻轉身,卻看見狄風倒向了地麵。
而蔣知非手中的尖刀還在“哩哩啦啦”地滴血。
言靳想都沒想就衝過去,一腳踢飛尖刀,揮拳砸向瘋女人的腦袋。
蔣知非登時倒地昏迷。
幾個人圍在狄風身旁,蔣屹尊掏出手機撥打了120,言靳則脫掉外套捂住狄風的傷口,可還是有大量鮮血滲了出來。
狄風遊離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最後落在了言靳臉上。
“你和冷鐵,照顧好……我的……兩個妹妹……”
說完,闔上了雙眸。
“哥——”狄芸撕心裂肺地吼叫,把空氣都給扯碎了。
駱心張了張嘴,沒等出聲,卻眼睛一翻,倒在了狄風身旁。
“駱駱!”
“沁沁!”
“沁兒!”
各種呼喚此起彼伏。
老祝聽見有人在叫喊女兒的昵稱,趕緊和冷鐵一起從大廳門口跑了過來。
“沁兒,沁兒,你醒醒啊……”六神無主的父親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言靳始終緊緊抱著駱心,滿心懊惱,自己為什麼要對蔣知非心慈手軟。
現在不止害了狄風,也害了自己的妻兒。
蔣宇崇是較為理智的那一個,他沒有憤怒,亦來不及傷心,而是張羅著自主送駱心和狄風去醫院。
畢竟外麵冰雪寒天,等救護車來了再回去,很耽擱時間。
遂,言靳抱著駱心、冷鐵和蔣屹尊抬著狄風,把兩個失去了神誌的人送上了蔣宇崇的保姆車。
老祝、言靳和狄芸夫婦,四人隨保姆車去醫院。
蔣屹尊回酒店把依然昏迷不醒的小姑姑抱出來,單獨載往醫院。
蔣宇崇親自帶了兩台越野在前麵開道,加快了行進速度。
跨年夜,暴風雪,一群人奔波在路上。
駱心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甫一睜眼,就憶起了狄風被刺的那個瞬間。
“哥……,我哥……,他怎麼樣了?”失水的嗓音,沙沙的。
守在床邊的言靳趕忙俯身捧住她的雙頰,喃聲安撫,“狄風搶救過來了,沒事了,沒事哈……”
她能想起狄風,這叫他無比欣慰。
他真怕她睜眼之後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他真的怕死了!
駱心的眼前又浮現出狄風闔眼的樣子,便忍不住追問,“真的?他沒死?他真的沒死?”
“沒有,沒有!”言靳心疼得蹙起眉毛,“狄風就是失血過多,內髒什麼的並無大礙,隻要好好休養,很快就能康複。”
當然沒有他說的這麼輕鬆,天知道狄風在生死線上掙紮得多麼辛苦!
“言先生,我哥是為了救你才被紮了一刀,我們得好好感謝他……”駱心喘了喘,“你帶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言靳決然搖頭,“不行,你不能動。等狄風好一點,我推他過來看你。”
“我不能動?”駱心一愣,轉而瞥向自己的肚子,“孩子……,我們的孩子……,是不是我們的孩子不在了?”
“不不不,不是的!”言靳急得都結巴了,“不是的,我們的孩子還在!隻不過有先兆流產的症狀,你得老老實實躺在床上保胎。”
駱心無力地抓住言靳的胳膊,“真的在,是不是?”
言先生眼含熱淚頻頻頷首,“在的,在的,真的在!隻要你安心養胎,我們一定能生下一個健康可愛的孩子!”
他的內心一直被懊悔和歉疚折磨著,此刻看到小媳婦兒楚楚可憐的樣子,更叫他百爪撓心。
這時,祝瑾年走了進來。
當爹的瞧見女兒的蒼白臉龐,心疼得猶如刀絞。
“沁兒,你再也不可以有任何差池,聽見了嗎?若是再有一次,老爸就得下去見你媽媽了!”
老祝的話並不誇張。
——今天清晨,醫生陸續告知駱心保住了肚子裏的孩子、失血過多的狄風也脫離了危險期,殫精竭慮了一個晚上的祝瑾年便捂著心髒倒了下去。
搶救過來之後,他告誡所有人都不可以把此事透露給躺在病床上的兩個孩子。
甚至於,稍微能夠活動之後,他就換回了自己的衣服,為的是隨時去看望蘇醒過來的女兒、又能避免被她瞧見他穿病服的樣子。
可憐天下父母心!!
而將為人母的駱心,也開始了艱難的保胎之旅。
言靳把公司交給冷鐵打理,自己則全身心地陪伴著妻兒。
在此期間,駱心曾經幾次問起蔣知非的身份以及現狀,他都含糊其辭地敷衍過去了。
小女人再也經不起任何打擊,不可以跟她說實話。
那麼蔣知非的現狀到底如何呢?
嗬嗬,她瘋了。
跟被強行鎖在瘋人院的關雪饒不同,蔣知非是真的瘋了!
原本精神上就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她才會拿刀刺向言靳。
而言靳那一拳,直接打壞了她的腦子。
從昏迷中醒過來的蔣知非認不得任何人,隻是安安靜靜地微笑著。
這個樣子的她,比神誌清楚的時候多了幾分恬靜。
言靳抽空去看過她一次,那會兒經過了司法鑒定,她已經被轉到了精神病院。
他的出現絲毫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她還像往常那樣,默默地坐在小床上,對著一支金筆發呆。
——院方怕出事,早就把那支筆裏的純金筆尖兒給拔掉了,並且用膠水把筆帽粘得牢牢的。
言靳認得這支筆,它是蔣少恭在很多年前獎勵給蔣知非的小禮物。
由此,他決定從今以後永遠不見蔣知非。
涼城蔣氏財團沒了掌舵人,蔣屹尊便暫時把擔子接了過來。
他打算等駱心生完孩子之後再找個合情合理的方式把涼城蔣氏還給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