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了個箱子過去,踩在上麵往外看。
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狼藉。
但,不見半個人影。
蔣宇崇,還有那一眾保鏢,不知道都去了何方。
我驚惶不安地離開通風口前,去拿了一瓶水,擰開,潤了一口。
之後又找了點容易開封的食物,簡單填一下肚子。
沒多久,遮蔽地洞口的那塊板子“咚咚”響了兩聲。
我嚇得趕緊捂住嘴巴、屏住呼吸。
幾秒鍾之後,木門連續不停地被踩響。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是有人在上麵的走廊裏跑動,
持續的響聲證明不止一兩個人,並且個個步履鏗鏘。
絕對不會是蔣魔鬼和保鏢們,應該是入侵者!
我坐立不安地待著,每一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時間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度過,那扇通往一樓的木門始終沒有被打開。
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隱約聽見有人在院子裏用擴音器喊話。
是個男聲。
仔細分辨,模模糊糊的喊聲中好像有我的名字。
我便再度踩到箱子上,豎起耳朵傾聽。
“駱沁小姐,你出來吧——”
“駱沁小姐,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
“駱沁小姐,你也不希望崇爺為你喪命吧——”
最後一句話,擊中了我的內心。
怎麼這群人把蔣魔鬼給抓住了嗎?
他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之前恨不得他被人怎麼怎麼樣,事到臨頭,反倒很擔心他的安危。
——畢竟,他在危急關頭把我送到了安全之所。
外麵的人循環重複著威逼利誘的話,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讓我出去見他們的主子。
不過他們並沒有表明主子是誰。
坐回到防潮墊上,我的心情矛盾極了。
若是出去,自己勢必要麵臨危險;
如果不出去,蔣魔鬼極有可能受到牽連。
而且,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我若不主動現身,他是絕對不會把我的藏身地點供出去的。
這便是問題的關鍵。
糾結片刻,我咬咬牙,做了決定。
然後,起身走到梯子那兒,爬上去,用力掀開了木門。
我的腦袋剛剛冒出地麵,就看見了好多雙大號陸戰靴。
嗬嗬嗬,一個個假模假樣的,是在裝反恐精英麼?
沒等我繼續自行往上爬,已經有兩隻大手抓住我的胳膊,像拎貓似的把我拎出了地洞。
帶頭的是個疤臉,氣勢挺凶的,寒著神色吩咐手下去地洞裏查看一番。
等裏麵的人確定並無異常,他才開口說話。
“駱沁小姐?”問得十分簡潔,好像是個懶得發言的人。
我連聲兒都沒出,矜傲地揚起尖尖的下頜,用行動回答了他。
疤臉鄙夷地嗤笑,“不過是有錢人的玩物,有什麼可吊的!”
丫的,狗眼看人低!
我要是不回懟一句,就真的太矬了。
遂,嬌笑著露出梨渦,翹起腳尖逼近他的醜臉,柔聲說道,“有錢人的玩物好歹還能享受到榮華富貴,總強過有錢人的狗,除了被呼來喝去,就隻會搶屎吃!”
周圍站著的幾個人跟著“哧哧”笑,居然沒有意識到自己也同樣挨了罵,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疤臉皺著上唇、咬著下唇,對我怒目而視,真跟傻狗一個模樣。
“走吧,帶我去見你們主子!”我可不想挨上沙包大的拳頭,適時收斂了銳氣。
可是疤臉的怒氣沒那麼容易消褪。
他定定地看著我,一動不動地站著。
沒有他的命令,其他人也都不敢行動。
形勢一度陷入僵局。
我無奈地歎了一聲,小心翼翼抬手,輕戳疤臉的胸口,“好了好了!小哥哥,你不是狗,我也不是玩物,我們都是人,行不?”
用了一點點撒嬌口吻。
話音才落,噓聲響起。
疤臉的醜臉登時紅到了耳朵根,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往客廳的方向走去。
看似粗暴,實則收了力氣,並沒有弄疼我。
“哎,你不生氣了吧?”途中,我故意促狹地逗他。
他扭頭睨了我一眼,粗聲回道,“真生氣就該一拳打爆你的頭!”
目光裏的溫柔和聲音裏的強橫形成鮮明的對比,妥妥的鈦合金直男。
我淺然一笑,不再作聲。
疤臉把我帶到客廳,摁著我的肩膀、讓我坐在沙發上,他自己則背手站在旁邊。
瞧這架勢,是在等他主子。
未幾,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側前方傳來。
“小女人,你真個不折不扣的紅顏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