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冷冷地麵向窗外,看景兒。
竹指在擺弄我的發梢,一遍遍繞著,不知疲倦。
“小東西,你這樣保持著扭頭的姿勢,就不怕傷了脖子嗎?”驀地,魔鬼溫聲打趣。
我猛地轉頭看他,想要告訴他“不可能”,並且連蠻橫的態度都準備好了。
結果,就是這麼一下,脖子居然扭到了。
“嘎巴”一聲微響,把我嚇了一跳。
蔣宇崇如臨大敵,趕緊擁我入懷,“具體扭到了哪個地方?疼得厲害嗎?啊?”
關切的樣子,反倒令人覺得委屈。
“就賴你!閑的沒事提醒我做什麼?這回好了……,差點斷掉……”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
男人不迭地道歉,“哎喲,是我錯,我怎麼那麼多嘴啊?沒事亂提醒什麼啊?扭到我們家小東西的脖子了!真是該死……”
我不領情,唧唧歪歪又嘟囔了一通。
接下來,竟然哭睡了。
懷抱雖然溫暖,惡夢卻照來不誤。
夢裏,三叔站在萬丈懸崖前,衝我眯眸淺笑。
“駱駱,我們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叔兒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就離開這個世界吧!咱們下輩子一定要在一起……”
我慌忙上前拉住他的手,“不,三叔,你不可以死,我不能沒有你……”
三叔的深眸之中填滿了眷戀,“駱駱,叔兒也舍不得你,可是……”
他還沒說完,蔣宇崇倏然出現。
魔鬼強硬地攬住我的細腰,用力掰開我的指頭,隨後,照著三叔的心口窩便是一腳。
三叔的身體原地晃了晃,無法控製地向後倒了過去。
眼看他就要墜下懸崖,我淒厲地尖叫著,“不要!三叔——”
叫喊中,暖風吹拂在臉上,但是無法緩釋恐懼。
轉眼間被強烈的懼意給嚇醒,卻發現自己是躺著的。
頭枕著蔣宇崇的腿,他的大手在輕撫我的臉頰,——原來不是春風拂麵。
“做惡夢了?”魔鬼的口吻淡淡然。
可我從他的眼睛裏讀出了不快。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我捂著脖子坐起,往一側挪挪,跟他保持較遠的距離。
“你如此疏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愛上我?”喃問幽幽而來。
我垂頭擺弄手指,充耳不聞。
這分明就是一個偽命題。
——不愛魔鬼,三叔就永遠無法獲得自由;愛上魔鬼,便會對不起三叔。
無論做或不做,都不是完美答案。
空氣漸漸凝結成水,直至,抵達寒城。
蔣宇崇吩咐司機先去醫院,幫我的脖子做個檢查。
——離開尚都醫院的時候,他曾說過我再也不會來這種鬼地方,結果卻事與願違。
不過還好,隻是單純扭到了肌腱,隻消休息就可以了,沒有大礙。
從醫院回到“梔園”,已經是下午。
我被蔣宇崇帶到了三樓的主臥房。
當初他曾試圖禁錮我,並要我跟他睡在這間房子裏。
是三叔派人用裝載機把院牆挖了個大豁口,大剌剌地和冷鐵開著車子衝進來,用比試劍道的方式把我救了出去。
時移世易,我又淪落到了被挾持的地步。
但,自顧不暇的三叔卻再也沒有辦法來救我。
感慨之際,魔鬼從後麵環住我的腰身兒,輕輕推著我,走到床前。
“愛上你之後,我就把原來那張睡過別的女人的舊床給換了,這張床上從來沒有女人躺上去過。你,是第一個,也將是唯一一個……”他柔聲耳語道。
我垂眸望著地毯,踟躕囁嚅,“你說過的,不會強迫我……”
一陣輕笑,熱熱的氣息撲在頸間耳際,“小東西,在忍.欲這件事上,我蔣宇崇認第二,無人敢認第一!隻要你不點頭,我絕對不會越雷池半步。”
“但願你能說到做到……”我不打算信任他。
薄唇落在頸後,男人的聲線漸趨迷離,“可是沁沁,就算我再能忍.欲,終究還是個正常男人。口舌之快和指間之樂還是要有的,否則,我不保證會不會因為得不到半點甜頭而違背諾言……”
說話間,一隻大手探進了我的衣擺。
溫熱的指肚劃過胃腹那裏,我頓時像隻受了驚嚇的小動物似的,掙脫魔鬼的懷抱,往前跑去。
然,卻跑錯了方向。
前方沒有路,隻有床。
膝蓋磕到床沿的那一刻,身後的男人跟了上來。
重心不穩的我直愣愣地撲向柔軟的床榻,趴倒的同時,被壓得個結結實實。
邪聲魅語接踵而至,“沁沁,這個姿勢,你還讓我怎麼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