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幾眼,我接著吃蛋糕。
幹掉一整塊朱古力慕斯,喝光老祝遞過來的白水,滿足感蔓延至每一個神經末梢。
舞曲結束之時,我打了個飽嗝兒,衝我家老祝伸出手去,“老帥哥,陪我活動活動唄,要積住食了!”
他接住我的爪兒,就勢攬住細腰,溫聲道,“很願意為Lucia小姐效勞!”
語畢,帶我滑入舞池。
第二支曲子節奏明快,大約有六七對男女在相擁舞動。
但,我們父女是最出挑的。
默契度什麼的就不消講了,單是舞姿,足可以秒殺全場。
隨便別人如何嘖嘖有聲地盯著我們看,都影響不到我們熱聊。
“丫頭,你猜蔣老二的後腿彎兒會不會被你的高跟鞋給踹破?”老祝挑眉問道。
一個旋轉之後,我眯眸莞爾,“反正我是使足了力氣的。”
哼哼,不破才怪!
“沒想到你還用上了盧嬸兒的口頭禪……”老爸咬著嘴唇忍笑,很開心的樣子。
我跟著失笑,“原本想用意大利語提醒你躲開,又擔心那家夥能聽懂。看見侍應在送酒水,我便猛然想起盧嬸兒每次上菜都會喊‘油了油了’、讓別人小心閃躲,於是就決定以此為暗號。”
老祝倏然收起笑容,佯怒,“不過咱們可說好了,以後不許你再擅自出手,聽見沒有?”
眼中滿是擔憂。
我乖巧地“哦”了一聲,繼續笑臉相對。
旋舞中,父親忽然在我耳畔低喃道,“爸爸真的要感謝你媽媽,你是她留給我的最深沉的愛!”
當他站直了身子時,眼眶中盈滿了水汽。
我的心髒疼了一下,故意調皮地問道,“那,我們倆誰比較漂亮?”
“當然是你媽媽!”老祝不假思索地回答,“她擁有一種無時無刻不存在的靜態美;而你呢,相對來說是動態時最好看。”
我沒有見過母親,所以理解不了父親的話。
但是我能確定一點,——在他心目中,她是最美的,永遠無人能及。
一支舞跳下來,胃腹有點不舒服。
老祝體貼地擁著我去休息區小憩。
剛要坐下,蔣天寬就走了過來。
“想不到,Lucia小姐的舞姿如此曼妙。”老男人不吝溢美之詞。
我睨了一眼父親,“其實是我們家祝先生帶得好。”
祝先生很不謙虛地摸摸我的頭,表示他接受了這份誇讚。
蔣天寬卻根本不睬老祝,“Lucia小姐,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唔……”我很不淑女地揉揉胃腹,麵現難色,“大蔣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我蛋糕吃多了。剛剛跳完,胃裏有點不舒服……”
真不是故意搪塞,確實難受。
沒想到,他卻鍥而不舍地表示,“沒關係,你坐下來休息一會兒。等食物消化消化,我們再去跳舞。”
弦外之音,——今兒這舞你是躲不過去的!
講真,就算他不來邀請,我也會想辦法去接近他,否則就失去了參加酒會的意義。
安安靜靜坐了十來分鍾,胃部沒那麼難受了,我站了起來。
“是不是還不舒服?千萬別逞強!”老祝沉聲提醒。
我用額頭磕了下他的肩膀,努唇撒嬌,“沒事兒的……,活動活動反而利於消化。”
蔣天寬什麼都沒說,伸手做出邀舞的姿勢,不容拒絕。
不成想,我正要把右手搭在他的掌心,一個挑釁的聲音從旁邊幽幽傳來。
“大哥,今兒是大嫂的好日子,難道你不應該一直陪在她身旁嗎?”
蔣天寬擰著眉頭看過去,“你若是心疼嫂子,大可以親自去陪她!”
蔣宇崇晃悠悠走到近前,同樣衝我伸出右手,“今天是我大嫂的生日,你還是把我大哥還給她吧!走,跟我跳舞去!”
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
我瞧瞧身前的兩隻大手,轉頭斜睨老祝,“內個……,我應該選擇哪位蔣先生啊?”
父親聳肩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要麼……,還是誰也不選了吧!”我一屁股坐下,垂眸望著兩雙純手工意大利皮鞋,坐山觀虎鬥。
“二弟,這裏是尚都。”當哥的寒聲強調。
做弟弟的不遑多讓,“大哥,‘兄友弟恭’這個詞是有先來後到的。當哥哥的友善仁愛,做弟弟的才能恭謹有加。”
哈,他們倆的關係果真沒那麼好。
就在我幸災樂禍內心樂翻天的時候,忽然有人在朗笑。
旋即,笑聲戛然而止,琴音悠悠入耳。
“既然大哥二哥爭執不下,那,這支舞就便宜我好了!”
嗬了個嗬的,真正裹亂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