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我攔住他的話,“差點把小命給搭上,還有閑心威脅別人?老老實實待著吧,我這就過去。”
收線,離開餐館,到旁邊的花店買了一束鮮花,打車直奔醫院。
高護病房裏,病床上的男人一條腿打著石膏,吊在半空中。
我把花束放下,走到床邊,毫無同情心地戳戳已經硬化的石膏,“你是撞到兒童汽車了吧?為什麼隻傷到了腿?其他地方都好好的嗎?是不是還能再活幾十年啊?”
“Lucia,咱倆沒有殺父之仇吧?我沒把你強.奸成大肚婆吧?”男人不客氣地反詰。
這種半斤對八兩的互相傷害,沒能引燃怒火。
我嘖嘖嘴唇,“好了,已經看過你了,我得回去了。偷溜出來的,被發現之後不得了。”
他卻嗓音清冽地阻止道,“再等會兒。”
“等什麼?”我收緊外套領口,“等你內傷發作、爆血管身亡嗎?”
這回,他沒有睚眥必報。
“Lucia,我對你沒有惡意、沒有色念,咱們能不能和平相處?”
我又戳戳石膏,“一次次威脅我,還想要我跟你和平相處,你覺得這可能嗎?”
他正色望過來,“約你見麵,是要給你介紹個新金主。”
“新金主?”我歪著腦袋乜斜他,“蔣屹尊,你是怎麼想的?把自己當成救世主嗎?別人如何生活關你什麼事啊?啊?”
他氣得喘粗氣,“如果你不是她,我才懶得管你被什麼人糟蹋呢!”
誒?
好像讀出了“人情味”啊!
可他是仇人的兒子,我們之間注定做不了朋友。
我不理不睬,轉身準備往外走,身後卻傳來了痛吟。
回頭看了一眼,男人滿臉痛苦表情。
“Lucia,我不強求你跟這個人在一起,就見見他,行嗎?我都把大話說出去了,你若走了,我對他怎麼交代?”
這個理由很合理,可是不合情。
“Lucia,這是醫院,就算你被他看上,人身安全也不會受到威脅。難不成你連見人都不敢麼?”毫無意義的激將法。
如此執拗,倒是令我對那個“新金主”產生了一點好奇心。
“這個事完了之後,你再也不準威脅我了啊!”指著他的鼻子涼聲警告。
他點頭,“好。”
遂,我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
沒多久,房門微微作響,有腳步聲傳過來。
蔣屹尊忽然滿麵欣喜地呼喚,“三叔,您終於來了。”
我沒有站起,懶懶地在椅子上轉身,看向來人。
這一看不要緊,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
“三……三叔?”我也跟著喚道。
高大的男人倏然眯起深眸,弓唇輕啟,“屹尊,她怎麼會在這裏?”
病床上的傷兵熱心介紹,“三叔,這位是我朋友Lucia小姐。你們認識認識,以後可以常、來、常、往……”
最後幾個字一頓一頓的,大概是驚訝所致。
隻因,他眼睜睜地看著我像隻無助的貓兒狗兒似的,被他三叔提著後衣領,連拖帶拽弄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