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狼窩,又入虎穴,你怎麼可能回得來?”狄風厲聲詰問。
“不然還能怎麼辦……”我隻說了幾個字,手機就被蔣少恭奪走了。
他單手把我摟在懷裏,手機舉到耳邊,聲音寒冽,“你自己保護不了喜歡的女人,卻又不容別人保護她,是希望她遭夠罪之後自慚形穢、然後便能委曲求全地跟著你了,對吧!”
手機聽筒裏隱約傳來咆哮聲,不甚清楚。
“狄風,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休想沾駱駱的邊兒。”說完,根本沒掛斷,直接把手機給摔碎了。
我欲哭無淚。
“蔣少恭,你是不是有病啊?手機惹你了嗎?為什麼又摔它啊……”
“跟我在一起,就用不著這東西了。”說罷,攬著我的腰,提了小行李箱,直奔門口而去。
我忽然反應過來,“你在手機裏裝了跟蹤器是不是?所以才會知道我去了‘梔園’。”
“幸好,你在床上的反射弧沒有平時這麼長。”他居然冷著臉色揶揄我。
很想懟他兩句,一出門卻看見了冷鐵。
這家夥好像一直待在走廊裏,壓根兒就沒有離開過。
想起方才在房間內做的事情,雖然門板未必不隔音,我還是感覺窘得慌。
遂,低頭,噤聲。
冷鐵接過行李箱,我們快速下了樓。
依舊是蔣少恭在前麵開著邁巴赫,冷鐵的奔馳越野跟在後麵。
出城之後,車速降了下來。
“怎麼想起跑到寒城來了?”蔣少恭忽然問道。
我怔了一霎,“唔……,想來就來了。”
——失憶那件事,不管他信不信,都沒有必要說出來。
至於身世嘛,倒是可以告訴他,不過不是現在。
“這才過了多久,手頭的錢就揮霍空了,居然跑去夜店那種地方伺候人……”牙齒“咯吱”作響。
我轉頭看著他,“改天你去做個身體檢查吧!”
他虎著臉發問,“幹嘛?假裝關心是麼?”
“不是!”我坐直了身子,目視前方,“你這麼易怒,心腦血管係統一定很脆弱。真怕你哪天爆血管,死在我身上。”
這種玩笑,絕壁是在薅老虎毛。
意外的是,男人沒有發火,隻是用右手摸摸我的發頂,低聲咕噥了句什麼。
“明知道我左耳聽力不好,還這麼小聲,一定是罵人的……”我撇撇嘴,有點得意忘形。
畢竟,這樣和諧的氣氛是少之又少的。
他沒有理睬,專心開車。
我扭頭看過去,側顏俊朗,棱角鮮明,不是一個“帥”字能概括得了的。
真的很納悶,當初我為何要那麼傷害他!
難道就因為肚子上挨了他一刀嗎……
“你這麼盯著我看,是不是希望半路停下震一場?”他的嗓音依舊沒有溫度。
不過,語氣還好。
我急忙收回目光,“咳……,這是要去哪兒啊?”
男人沒有回答。
好吧,到地方自然就知道了。
車裏空氣悶悶的,又不肯開音樂,我便打起盹兒來。
——這段時間,每晚都被折騰,就算白天補覺也不管用,總是睡不夠。
幾個小盹兒過後,終於沉睡過去。
醒來時是在床上,燈光昏黃。
我揉揉眼睛,撒目四處,房間裏的裝潢擺設十分陌生。
坐起來,發覺身上穿著寬大的真絲睡袍,滑溜溜的,很舒服。
“醒了。”寒聲乍起。
我被嚇了一跳。
循聲望去,身材高大的男人從陰影裏站起,往床邊踱來。
“你、你又要幹嘛?”我手心冰涼,抻起被子擋在身前,隻露出眼睛以上的部位。
他立在床邊,遮住本就微弱的光線,把我的身體籠罩在陰影之中。
恐懼感,油然而生。
時間停滯幾秒鍾,男人扯走被子,擒住我的腰,半拎半抱,出門去。
我怕掉到地上,雙手搭住他的肩,雙腳盤住他的腰胯,顧不上姿勢好不好看。
一路走去餐廳,我被放在了餐椅上。
男人把他的拖鞋給了我,自己則光著腳去流理台前忙活。
背影很好看,是那種昂藏七尺的美感。
“一個劍道七段高手,被沒有段位的菜鳥給打敗,是不是很吃癟?”我好奇地問道。
他沒有回身,也沒有停下手頭的活兒,“二哥太想贏了,所以才會輸。”
我輕嘖一聲,“……,你們之間,是不是徹底崩了?”
“我跟他從來就沒有特別好過。”停頓一霎,“我們是兩種不同的人。唯一相同之處,就是都想上你。”
粗俗的坦率,直截把天兒給聊死了。
話不投機倒是沒什麼,鬱悶的是,折磨之旅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