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一臉懵,又接著說道,“你隻要負責陪伴就好。”
“陪伴?”我的腦海中頓時出現“三.陪”、“援.交”、“伴遊”等字眼兒。
呸呸呸,怎麼可以這麼猥瑣。
崇爺好像察覺到了我的心理活動,唇角噙笑,進一步解釋,“這十天,除了洗澡和如廁,其他時間你都要待在這個房間內陪著我。”
“睡覺哩?”我扭頭四顧,“難不成要我睡地板?”
他拍拍身邊的空地兒,“困了就到這裏來睡。”
What?
我瞪大雙眼,指著確實還算寬闊的病床,“什麼?讓我跟你睡一張床?”
“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對你做點什麼嗎?跟你相比,我現在是弱勢群體好不好?”他又好整以暇地枕起雙手,“夜裏幫我遞個水、翻個身什麼的,總可以吧?”
想想也是。
他現在行動不便,是需要有人從旁協助的。
再者,如果他敢動手動腳,我一根指頭就能戳到他痛苦連天。
“行吧,那就這麼著。”我同意了。
不過,到了晚上洗漱完,還是別扭地不想往病床上躺。
坐在床邊,一個盹兒接一個盹兒地打著,有兩次差點咬到舌頭。
“沁兒,你究竟要頑抗到什麼時候?”終於,崇爺溫聲開口。
我沒有聽清,睡眼惺忪望著他,“哈?要喝水麼?還是想讓我喊男特護幫你尿尿?”
他輕歎一聲,“都不是。你現在立刻躺上來睡覺。”
“不用……,我還不困……”話沒說完,哈欠緊跟而出,自己打臉。
“想讓我抱你上.床是不是?”他略有不快。
因了臉色和語氣都不是很好,這句話一點歧義都沒有。
“別,你好好待著……”我捋了捋散開的長發,脫掉了鞋子,窸窸窣窣爬上病床。
剛躺好,男人就扯著他身上的被子蓋住了我的身體。
帶著體溫,好暖,淡淡的消毒水味都沒能影響到舒適感。
一隻大手撫上我的頭發,溫潤的呢喃縈縈入耳,“睡吧,小東西……”
唉,真是太舒坦了!
我的每一根神經都在放鬆,臉頰蹭了蹭床單,瞬間入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見有人在對話。
“……看你滿臉倦色,又是親自開車過來的?”是崇爺在說話,很輕。
另一個男聲回道,“阿鐵跟我一起來的,路上換著開,不累。”
崇爺壓低嗓音,“時間不早了,趕緊去客房休息。明天咱哥倆再好好談心!”
對方卻並未馬上離開,“二哥,以前也沒見你這麼貪大啊!腰都傷了,還摟著睡呐?想把老命搭進去是不是?”
是調侃,亦是關心。
“噓——”崇爺保持著低音,“小東西累了一下午,別擾醒她……”
那個人卻偏不噤聲,“二哥,她知道你受了傷卻還要躺在你床上,分明就是居心不良!為了點錢,不懂廉恥,不要自尊,對你更是不加體恤,這種女人值得你心疼嗎?”
無比憤慨的口吻,就好像我真是個貪慕虛榮、見財賣色的女人。
真是令人忍無可忍!
不等崇爺回話,我掀開棉被,一骨碌坐起,轉身麵向“偏見男”。
“誰不懂廉恥?誰不要自尊?誰不知體恤崇爺?你光看表象就給別人蓋棺定論,是不是太武斷了?穿得人模人樣卻不會說人話,你能活到這麼老而沒被人打死,簡直就是世上最大的奇跡!”爆豆似的一頓“哇啦哇啦”。
崇爺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淡笑,一臉溫柔地淡笑。
倒是那個留著微髯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古怪極了。
他先是驚愕地看著我,轉而又眯起了深眸,起伏的胸口和緊握的拳頭有點嚇人。
當我義憤填膺地懟完,他鼓了鼓腮幫,緩步繞過床尾,寒色走來。
靠,這廝想動手打人!
傻子才會跟這種暴力狂魔硬碰硬呢!
眼看他快到近前,我把心一橫,兜頭鑽進了崇爺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