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有拚命呼喊,怎麼也會喉嚨沙啞?
想了想,應該是大口呼吸造成的。
俄而,床墊起起伏伏,腳步聲走了又回,我被抱起,一隻水晶杯遞到了嘴邊。
抿了口溫水,快要冒煙兒的嗓子終於舒服了許多。
睜眼望去,三叔“咕咚咕咚”喝光了剩下的溫水。
把杯子放在邊幾上,他又跳上了床。
然,並未躺下,竟是屈膝跪著。
“駱駱,你來動手試試,看看還能再繼續了嗎?”語氣裏有隱隱的……怒意?
才做完就發火,這是什麼節奏!
我一頭霧水,“唔?幹嘛?”
他長噴鼻息,“你不是說我暗示你滿足不了我麼?來,好好瞧瞧,這叫滿足不了嗎?”
手在動,很粗魯。
我心疼地止住了他的動作,囁嚅著,“三叔……”
——沒想到他竟然把玩笑當真。
“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懂?”怒意仍未消盡。
我睨了一眼小兄弟,輕咳著緩解尷尬,“其實……,我們挺合拍的……”
他眯起深眸,“合拍?你確定?”
“反正……,我很滿意……”我往被子裏拱了拱,不敢再看兄弟。
“既然你很滿意,”三叔伸手摸索枕下,“有件事就必須得提上日程了……”
我想問是什麼事,卻見他的掌心多了一個深藍色天鵝絨錦盒。
打開,一枚鴿子蛋鑲嵌在絨縫間。
“駱駱,我等不下去了!再不把你娶回來做太太,心髒病就要找上門了。”他把鑽戒拿出來,隨手丟掉錦盒,“駱駱,嫁給三叔吧!”
突如其來的求婚令人無措。
我的雙手深深藏進被窩,支吾著,“可是……,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
“什麼都不用你準備!”他俯下身子,柔聲細語,“你隻要點點頭,戴上戒指,安心等著做三叔的新娘就好!”
“三叔,耀揚才走沒多久……”這是擺在頭一位的顧慮。
他怔住了,好一會兒,氣惱地盤腿坐好,“你隻顧著死去的,根本就不管活著的!”
“不是的……”腳丫在被子下麵勾勾他的小腿,“我就是沒有準備好,並不是不想嫁給三叔……”
“我們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結婚不過就是穩定下來,有什麼好準備的?”氣鼓鼓的樣子,像個孩子。
“三叔,”我裹著被子坐起,嚅聲輕問,“你真的能接受我的過去嗎?不光彩的身世,被蒙蔽而締結的那段婚姻,還有我和耀揚度過的半年時光……”
提及這些,難免覺得心裏頭紮得慌。
三叔聽完,怒色全無,深情覆麵,“我隻要餘生跟你做夫妻,其他的都無所謂!”
決絕,義無反顧。
氣氛凝固下來,房間裏一片靜謐。
驀地,我把左手伸了過去。
他直盯盯地看著我的指尖,隨後,目光挪向我的臉,“你……”
我露出梨渦,淺笑點頭,“嗯。”
“駱駱!”他喚了一聲,“你答應嫁給三叔了?”
眼中有強行按捺的狂喜。
“事先說好,如果手寸不合適,我就不嫁了!”我故作矯情。
他胸有成竹地扯唇淡笑,捉住我的手指,動作輕柔地把鑽戒戴了上去。
尺寸剛剛好,不鬆也不緊。
“這枚戒指早在複明之初就準備好了。”長臂將我攬入懷中,弓唇叮了下我的額頭,“三叔沒有見過你的手,但,在小別墅的那個晚上,我們十指交纏過。就是那一次,我留意了你左手無名指的尺寸……”
“大男人家家的,你還可以再細心一點嗎?嗯?”我反啄他的嘴唇,香甜沁入了心間。
他摟著我躺好,下頜抵著我的發頂,喃喃低語,“隻要是跟駱駱相關的事情,三叔都喜歡留意。”
我抬手去摸他的臉,不經意間觸到了高挺的鼻梁,居然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這個男人啊,總能令我心火燎原。
繾綣片刻,他沉聲開口,“駱駱,三叔知道你的心思。這樣吧,咱們把婚期往後拖一拖,就定在幾個月後的中秋節也就是我們生日那天,好不好?”
明顯是在主動讓步。
我一臉欣喜地仰頭看他,“真的?”
“真的。做幾個月未婚夫妻,來換取你的心安,值得。”他眯起深眸,用頰側蹭著我的額頭。
“三叔,你真好!”我摟緊他,美滋滋地闔上雙眼。
男人同樣緊緊擁著我,吻啄似雨點般落在我的頭上。
幸福的感覺如沐春風,讓人忍不住嘴角上揚。
呼!
沉浸在愛河中的我們,怎麼都想不到會有發生不測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