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幫我做了檢查,立刻診斷出是黏膜燙傷導致的急性失聲。
開了一些散劑和口服中成藥,三叔又把我抱回了陪護室。
我躺在床上,泰然望著蹲在床邊的男人。
心裏淚流如注,眼中卻如荒漠般幹涸。
“你想幹什麼?嗯?為什麼要把喉嚨燙成那樣?”他的眼睛濕潤了。
我做不出任何表情,除了癡癡凝望。
他抓住我的手,放到唇邊親吻,“相信三叔,好不好?三叔隻愛你一個人!等耀揚一出院,我們馬上舉行婚禮!”
耀揚出院……?
我心裏一冷,機械地抽回手指,開了手機,在上麵寫下“我已經答應他了,一年之內絕不結婚”的字樣。
“駱駱!”三叔眼中帶傷,側頭斜睨著我,“我們已經錯過了一年,難道還要再苦等一年嗎?”
“等不起,你就走!”寫完這幾個字,我覺得自己的血都涼了。
三叔赫然爆發,“當初有證據顯示你被人輪.奸,我都能夠不予計較;怎麼你隻是聽見一個女人接了我的電話,就可以決絕到趕我離開!”
我終於嘶啞地發出了聲音,“被動和主動,那能一樣嗎?”
“我怎麼就主動了?你是親眼看見我主動跟別的女人做了嗎?”他在咆哮。
“行了,別吵了,我相信你。至於結婚的事,一年之後再說吧!”我再次出不了聲兒,隻能用手機寫字。
他看完,憤怒地把手機摔在了地上。
才送給我沒幾天的嶄新手機,立刻粉身碎骨。
我的心,也跟著碎成了渣渣。
閉上眼睛,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交流。
安靜了一會兒,床墊有起伏,歐梨香漸濃,他躺在了我的身邊。
“駱駱,對不起,三叔不該發火。三叔就是覺得冤枉、委屈……”盡管仍有怒火,但,態度很軟。
我知道自己永遠都吵不過他,索性借此機會跟他和解。
遂,腦袋拱在了他的懷裏。
身體近了,心卻明顯疏離。
好多事都是這樣,外在風平浪靜,內裏已然濤聲震天。
三叔長歎一聲,箍緊了我的腰身兒,“行,就讓時間來證明。證明三叔對你是全心全意、矢忠不二的!”
我隻當什麼都沒聽見,——耳鳴加上喉嚨壞掉,完全可以裝聾作啞。
躺了一會兒,我起身洗漱,去病房看耀揚。
三叔不肯走,就留在了陪護室。
剛進病房,耀揚便沉聲問我,“蔣少恭來了是不是?”
——那麼大的吼聲,任誰都聽得見。
我點點頭。
“叫他過來,哥有話跟他說。”耀揚臉上閃過與年齡不符的老成。
我猶豫片刻,拿起桌上的紙筆,寫道,“你的身體還在恢複期,不可以動怒。”
“嗓子怎麼了?說不出話了嗎?”他擰眉發問。
“昨天晚上太渴了,著急喝水,燙了一下。沒事,醫生開過藥了,過幾天就好。”怕他擔心,我盡量寫得詳細。
他凝神看了我好一會兒,“等哥好了,每次喝水都給你試水溫。”
我的眼淚,差點又迸了出來。
“去吧,讓蔣少恭過來,你回避片刻。”他輕勾薄唇,“放心,哥不會跟他吵。等哥好了,找他狠狠打一架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