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從憐月小時候上學,到她漸漸出落得美麗非凡,她不喜歡出去玩,不喜歡參加聚會。總是會在自己寫毛筆字時,給自己泡上一杯濃茶,然後磨墨。
記憶終於回到了那一夜決絕的畫麵。
那夜大雨如注,乖巧的憐月悄悄收拾了行李,和邱南宮那個家奴逃走。憤怒的自己帶動葉家的詭隊人員前後堵截,最後終於將他們堵在了那條上高速的公路上。雨很大,車燈將雨線照射得繽紛狂亂。
邱南宮跪在雨地裏懇求自己給他們一條路走。而乖巧的憐月,她仇恨的看著自己這個父親。她不再清冷,
不再嫻靜。那已經是深秋,天氣有些寒了,她穿得單薄,手下給她撐起雨傘,但她的身上也已經全部淋濕。頭發濕漉漉的貼著臉頰,在那狂風暴雨中,她對自己隻有仇恨,沒有一絲別的感情。
這種眼神讓自己如何能承受得了,我是她的父親,最愛她的父親啊!可是她為了她可笑的愛情,什麼也不顧,什麼也不要了。
還記得她決絕的說:“今天你能抓我回去,你最好能抓我一輩子,關我一輩子。我逃不出去我可以死。”
“啪!”怒極的自己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她嘴角溢出血絲,卻仍然用那種藐視的眼神。
“好!好!好!”怒到了極點的自己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吼道:“今晚你若跟他走了,我以後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你也再休想踏進我葉家一步,你不再是葉家的子孫。”
她盈盈一拜:“謝謝!”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拉著邱南宮,上車離開。就是那樣的無情,決絕,沒有一絲的留戀。那個轉身隻要一旦想起,就會痛徹心扉。就會讓自己對任何東西都心灰意冷。
葉經緯思緒回轉,在那之前,憐月三番四次的哀求著不要嫁給西風帝國卡貝兒家族,但是自己執意。那段時間,她似乎看自己的目光從溫暖到冷,及至寒心,她對自己的恨想必就是從那時候起的吧。
為了與卡貝爾家族搭上線,為了所謂的家族,為了這些虛名,那時候竟然糊塗得想要用憐月去聯姻。
仔細想想,邱南宮何嚐不是由自己養大。那時候邱南宮風度,氣度都是絕佳。處事能力比自己的親兒子都要強,憐月喜歡他又有什麼稀奇呢?
若是當時成全他與憐月,不是因為他家奴身份,那麼現在,自己一定是兒孫滿堂。憐月也一定還能像那時一樣的清冷,優雅,嫻靜。
種種思緒湧上來,一切都是憐月的好。深入骨髓的悔恨湧動,如今,如今再如何去悔也不成了,憐月竟然都已經死了十八年。葉經緯伏在椅靠上,像一個小孩子一般嚶嚶哭泣起來。
好半晌後,葉經緯想起什麼,厲聲道:“邱南宮呢?他是幹什麼吃的,憐月是怎麼死的?”
“姨娘是生孩子時,難產死的。保住了孩子,沒保住姨娘。”
“一個孩子要什麼,為什麼不保大人,邱南宮這個畜牲……”
“爺爺,我聽邱南宮說了,當時姨娘因為懷孕淋雨,身體本就已經很不好了。不宜有孕,但是打掉孩子更危險,邱南宮也沒有辦法。還有,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姨娘的孩子邱傾城現在正在被柳門追殺,危在旦夕。”
“怎麼回事?”葉經緯悚然一驚。
道左滄葉道:“具體的事情還不清楚,邱南宮很著急的向我求救。如今的柳門聲勢如日中天,邱南宮自然對付不了。現在邱傾城他們被困在蘭陵市的鳳凰山,我怕去遲了會來不及。”
“柳門……”葉經緯並不是糊塗人,知道一旦去救就意味著洪門與柳門正式撕破臉麵。柳門如今的聲勢風光,不需要多說。
“你立刻去救你姨娘的孩子,如果我們洪門連自己的子孫都不能保全,那保全洪門又有什麼意義。柳門如果要戰,那便戰吧!”說到最後,葉經緯眼中不再是平淡無光,而是釋放出凜冽的戰意來。
“家族中肯定會有人反對,這一切就要爺爺您來擔待,我……”道左滄葉還沒說完,葉經緯道:“你隻管救人,一切後事我來處理。”頓了頓,道:“坐自己的直升機過去,務必要把憐月的孩子給我完好帶回來。”
“是,爺爺!”
葉家代表的是整個洪門,道左滄葉出動私人飛機自然要引起軒然大波。葉經緯召集其餘三家家長,召開會議。三家反應都很大,自是不同意。葉經緯的霸氣便顯露了出來,反正人已經去救了。到時候柳門打過來,你們害怕可以去投降。我葉家總之絕不允許子孫在外,任由柳門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