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嗎?”紅伯兮目光幽幽。
“沒有,因為故事還沒完。”出雲大師道:“妖魔在烏雲法師身上打下十顆透心釘,便是要他受盡世間極致痛苦而死。隨後,妖魔離開了佛塔。烏雲法師痛到不能忍受,於是質問那佛塔上的佛陀,為何要任由妖魔猖狂,不肯顯示你的神跡。他痛苦捶地時,發現了地下木板是空的。於是哆嗦著搬開木板,裏麵藏一錦盒。錦盒打開,上書降魔。烏雲法師喜不自勝,打開後卻失望的發現。那降魔不過是一片往生經文,其中便有一句吾佛本慈悲,皈依不敢違。一回聞棒喝,萬事已成灰!烏雲大師大怒,怒斥佛陀欺騙他,他說他要的不是什麼狗屁經文,而是能殺盡天下妖孽的降魔法術。於是,他一怒之下,將經文撕毀。在痛得打滾時,他突然感覺到痛苦消失,於是張開拳頭一看。手中正是被撕毀的經文碎屑,那片碎屑上隻有兩個字,慈悲!手一張開,碎屑飄走。烏雲法師痛苦又至,他再度捏住那慈悲二字,痛苦方才又去。那一刻,烏雲法師才明白。真正的降魔不是殺戮,而是度化,而是慈悲。世間,唯慈悲力量最大,可度化一切。也就是在那一刻,烏雲法師超脫五行,立地成佛。後來雲遊四海,以慈悲普度眾生。”
“慈悲……”紅伯兮喃喃念著。
田雅琪如醍醐灌頂,她淚流滿麵,終於完全的認識到,這是一場多麼大的錯誤。
出雲大師見紅伯兮麵現迷惑,微微鬆了一口氣。怎知片刻後,紅伯兮眼中精光綻放,哈哈一笑,這笑聲充滿了殺意,他森然道:“好一個會花言巧語的和尚,你這番說辭,蠱惑蠱惑一幫蠢材足矣,想來說服我紅伯兮,癡心妄想!”
“施主,你中癡毒太深。若是這般下去,仍由殺氣衝體,將來會病魔纏身,不得善終!”出雲大師沉沉一歎。
“癡毒?”紅伯兮道:“怕不是我中了癡毒,而是你中了佛毒。你要立地成佛,我卻不肯被你度,所以你斷定我是錯的。”頓了一頓,紅伯兮喝道:“可惜,錯的不是我。我要度過這片血河汙水,到達我的彼岸,你不過是途中阻我,迷惑我的妖孽。我若真聽了你的,便是永遠到達不了彼岸。”
“阿彌陀佛!”出雲大師麵現悲苦之色,道:“施主殺戮太重,既然殺心不減,我乃肉身菩薩,今日願已己身來化解施主的殺戮之氣,望施主能回頭是岸,立地成佛。”
“佛祖有割肉喂鷹的大慈悲,和尚你卻連命都不要,勸我回頭。可見這佛毒真夠害人的。”紅伯兮覺得,出雲大師就如被傳銷之類的東西蠱惑到深信不疑,認定自己是佛。他說自己執著,他何嚐不是更執著。
“若施主不肯放下屠刀,懇請施主成全老衲!”
“殺了你,成全你?”紅伯兮道:“身體發膚,受諸父母。你如此作為,還談什麼向佛。”
“施主即要到達彼岸,若連途中的妖魔都不敢斬殺,如何到達?”
紅伯兮眼中精光閃爍,道:“你是想試試,殺你這座肉身菩薩,能不能抵消我的殺戮?你說得對,我即要殺戮,你也在這三千殺戮之中。殺你,又有何不可!”
“隊長!”田雅琪見紅伯兮真動了殺意,急忙閃上前,攔在出雲大師前麵。“大師一心度你,與世無爭,你如何能下得了手?”
紅伯兮不及答話,出雲大師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請讓開!”
“不,我絕不讓開。”田雅琪怒視向紅伯兮,道:“你要殺大師,除非先殺了我。”
紅伯兮冷哼一聲,出手如電,在她脖頸處一摁。她頓時暈死過去。
出雲大師眉毛低垂,神態祥和,就像真是要去成佛一般。
紅伯兮目光卻到了無為大師身上,道:“大師,你是我敬重之人。這個和尚若是你朋友,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可以不殺。”
無為大師淡淡道:“出雲是我的弟子,他慧根深重,今天執意要來度化你,這是他的選擇,我尊重他的選擇。”
紅伯兮最後的退路斷掉,老實講,他殺人如麻,但在要殺出雲這樣的佛緣之人,他真有些猶豫。但隨即,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內心動搖,魔念已起,當下融合淩雲大佛的氣勢,磅礴氣勢轟然而出。殺機駭人,一掌拍出,勁力吞吐。這一掌力道足可開山裂石,更別談人了。
蓬得一聲,出雲大師腦袋上鮮血盈滿了光頭。
若換了常人,受這一掌早會腦袋粉碎。而出雲大師卻仍然保持了生機,臉上閃過痛苦之色,嘴中卻依然念著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