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喜歡的事物,是不能讓的,煙燭你明白嗎。
她總想著,等她長大了,有錢了,就有底氣了,她一定會爭取自己的權益。
怎曾想退讓會變成一種習慣。
哪怕她再有錢,哪怕她再居於高位,她已經習慣了隔著櫥窗,去欣賞那些美麗的東西,而不是爭取,讓它變成自己的。
她此生唯一擁有的稀世珍寶,就是:那個叫江河的男生。
“老婆。”
頭頂上方響起的清澈嗓音,恰到好處,完美打斷了她的思緒。
不知何時出現的江清池動作自然地挽住了她的腰,一個闊步走了上前。
光影綽綽,他舉手投足風姿綽約,底氣十足。
慕煙燭聽見他對那個女人說:
“不好意思,這條裙子是我老婆先看中的,我買了。”
“可——你太太剛剛把這條裙子讓給我了呢。”
“這條裙子多少錢?”江清池直接看向服務員。
服務員已經被這張絕世容顏迷得找不到北了,訥訥回答:“兩萬八。”
“我出三萬八,行不行?”
“……”那個女人頓時間沒話說了。
服務員更是沒話說了。
她隻為有錢人服務。
如果雙方都有錢,那就看誰更有錢。
……
走出了商場,慕煙燭垂了口氣,他為什麼要在這裏出現。
“三萬八我給你轉賬。”
“你都把我微信刪了,怎麼轉?”
“我這次沒刪。”
“哦~原來沒刪,”江清池似笑非笑,把手裏的裙子遞給她,“你穿著比她好看,真的。”
“謝謝小江總的讚美。”
“錢不用還我。”
“不行,得還你。”
他固執,她也很固執,這是原則問題。
她不可能再花前男友的錢。
江清池抿了抿唇,單手抄兜,垂眸注視著她,瞧她今天穿了一身月白的長袖,衣袖半卷,露出了小截皓月般的纖細手腕。
她曾經在一個晚上對他說,江河,月白不是白色,月白是淡淡的藍色。
她還說,江河,你穿月白很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
甜蜜的時候,是真的甜蜜。
狠起來,也是真的狠。
這般想著,江清池眉頭微微皺起來,“三萬八,我不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
“什麼?”
“你昨晚為什麼要收留那小子?”
聞言,慕煙燭的眉頭也皺起來,“你跟蹤我?”
“碰巧看到。回答我。”
“關你什麼事?跟蹤這種行為,真的很low。”
“行,那我就是跟蹤了,我不管你昨天晚上怎樣,你以後別讓男人單獨進你家行不行?你以為男人是什麼生物,表麵單純,心裏什麼樣,你能猜透?”
“我當然猜不透。”
慕煙燭冷著臉說。
“我要是能猜透男人的心思,當初我絕對不會跟你在一起。”
“你——”
江清池擰成肉坨的眉頭舒展了,嘴角微扯,一抹苦笑浮現在他唇邊。
“我承認,三年前的我很不成熟,我很小孩子脾氣,咱倆吵架,我總是把年紀小掛嘴邊,自以為哄你幾句,每天對你說我愛你,你就會永遠順從我,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他一字一句道。
“你需要的是尊重和被認可。”
“三年前的我,隻知道一味給你愛和保護,我以為,那就是對你最好的愛,是我錯了。”
“我也嚐試過去忘記你,做不到。”
“如果。”
“如果我現在同你求婚,你會不會答應我?”
同他這句話重疊的,是那句“江河,領證的戀愛,你要不要談?”
那天他們很快樂,如果不是因為他不夠年齡,她已經是他的江太太了。
奈何陰差陽錯,三年之後,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一腔孤勇的女孩了。
“現在,不會。”
“為什麼?”
“…怕了。”
“好。”
江清池點點頭,“我會讓你不怕的。”
他說完就走了。
慕煙燭一直盯著他的背影。
他真的變了。
以前那個每時每刻都要纏著她的男孩,現在學會了恰到好處地離開。
他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他也知道什麼時候該來,什麼時候又該走,讓她一個人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