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生活不缺幸福(2 / 3)

“都是些日用品;阿雨在寧江的書,衣服、難得來一次,能帶的都帶來了,當然重!”阿龍責怪阿雨;“你也真是,和沈主任再好,也不能讓他拎箱子。還是我來吧!”阿龍一邊說一邊拎起兩隻箱子準備走進大門。

沈主任見阿龍拎在手裏輕輕鬆鬆;拍著手、連聲說好!都說我的力氣大,在這位少爺的麵前一比,我要敗下陣。

阿龍回頭看了一下沈主任、一本正經的說;沈主任我不是少爺、我叫譚勝龍、你叫我阿龍就是了。現在少爺的稱呼不好聽!”

哪裏、哪裏我叫你少爺是對你客氣、也是喜歡你!才隨隨便便的叫你少爺。你這份模樣,不叫少爺還有誰能叫少爺!沈主任仍然湊在阿龍的身邊不肯離開,阿龍隻好不理他。

阿雨走到門口,範文雄站在門裏,看到沈主任、章啟弘也來了。沒有看到淩映森和升月,心裏就窩著火,該來的不來、不來的便便的要來。他用藐視眼光盯著阿雨;你好大的麵子,前呼後擁能量不小啊!

表哥,人家來了!我不能叫他們走!你有再大的意見,以後可以慢慢說。阿雨從阿龍的手裏拿過一隻箱子,還是非常客氣的對範文雄說;表哥這是我的同學譚勝龍,我才有功夫向你介紹他。他對阿龍說;這位是表哥範文雄!很有才華。阿龍放下手裏的箱子向範文雄伸出雙手。範文雄將雙手背在身後,沒有理阿龍。

阿雨輕輕的推了阿龍一下;阿龍去我的屋子裏吧!

範文雄伸出一隻手,擋在阿雨的麵前,你們可以到後麵院子裏。我家不解決他吃飯的事!自己想辦法!

誰說我要在你家吃飯?真是多此一舉!譚勝龍何時對你說過?範少爺什麼都可以輸,有一樣東西不能輸!阿龍的臉上格外平靜、他笑了笑說;一個人要做人!不會做人,你麵前有一百條路,都沒有一條幸福的路讓你走!

謝謝你的忠告!你要是有一條幸福的路走、你也不會來春城!裴阿雨來到春城,他幸福嗎?我不說、你心裏很清楚。幸福的人是不會找不幸福的人!我看你這光鮮外表掩飾之下,那顆心幸福嗎?‘哼哼’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範文雄說著大搖大擺的走進堂屋。坐在椅子上旁若無人的喝起茶來。

阿龍氣得直呼氣,要不是看在章啟弘、沈主任在場。早就把範文雄痛揍一頓。阿雨壓著聲音說;不理他、為這種人生氣不值得。

“我知道,他媽媽錯生了他是一個男人!”阿龍和阿雨走進了堂屋,準備向後院去。

沈主任指著範文雄斥責道;你這個小子,真拿你沒辦法!好話、醜話你都不聽。把你爺爺的臉都丟盡了。

“沈主任,我把我爺爺的臉丟盡!不錯,家道不興,所有的話都讓人說去。我心裏清楚的很,哪一方麵的燈亮,人就往那去!你去和他們聊聊,我要靜一靜!”

章啟弘還是把範文雄當成一個朋友,走到他身邊說:“文雄,我謝謝你!阿龍在這裏住幾天,一切都拜托你,你心裏有話,都對我說。我們是世交,我的為人你很清楚,你隻要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吩咐。”

“知道!你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哪裏熱鬧就有你!你就不要替別人擔憂。想想自己;不要快樂日子過了頭、樂極生悲!你是知道的!”範文雄撩出一句不陰不陽的話。

“謝謝你,你知道道理就可以了!”章啟弘轉身就離開範文雄,走向後院。

“媽的!渾身充滿銅臭的家夥!”範文雄衝著章啟弘的背影罵了一聲。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突然覺得頭昏腦漲,眼前一陣金星飛舞;‘喔’他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然後就伏在桌子上,他的雙肩在不停的抽蓄。不知道何種味道的淚水下子奪眶而出。他想放聲大哭,還是堅持住沒有哭出聲來。他不想把脆弱展現在厭惡的人麵前。

大舅媽走到他身邊,將手放在他那瘦削的肩頭上,小心翼翼的問;“文雄,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不要!我哪裏就會死了呢!我隻是難受,你不要來問我好不好!”範文雄伸出沾滿淚水的手,把媽媽的手推開。

“何必與自己過不去!心裏裝的東西太多,哪裏輕鬆得起來,該怎樣就怎麼樣。許多人都和你一樣的往前走,出人頭地的好事、都是天上的星,世上的人有幾個人能及!這一段日子你瘦成什麼樣子,肩上都是骨頭!”大舅媽安慰著兒子,淚水忍不住也落下來。她給範文雄的茶杯裏加上熱水,輕輕的搖著他的肩說;“我知道你很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悶在心裏都把心悶僵了。你喝點熱茶,心裏會好一些。”

“不要問我的事!誰都不能夠幫助我,這個家裏的人都沒有用!我真的想一死了之,天生了我,為什麼把所有的不幸都撂在我的頭上。別人那麼幸福快樂,笑聲就像刀子無時不刻的捅著我的心!”範文雄抬起頭來,嘴唇在抖動著。他用手指著後院;你聽聽,他們的話像一個個跳動的珠子扣擊我的心。他容易接近美麗的人;可是我、把自己化成錦,美麗的目光都不會輕易的看我一下!媽媽你說是我錯了、還是別人錯了?為什麼我聰明過人,卻不能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每一個問題都折磨得我徹夜難眠。”範文雄直楞楞的瞪著一雙大眼睛,逼視著大舅媽。一下子要看透母親,為什麼她不能與其他的母親一樣,從容的生活在這個時代,給自己帶來幫助?

範文雄端起茶杯,仰起頭把茶一飲而盡。茶葉都喝進嘴裏,他猛地把茶葉吐出來;我真想死了的好!範文雄把茶杯扔地上反問;我為什麼要死!難道我死了就會解脫?不!所有的一切都會恨得更深!我看到世間那麼醜陋的東西、都活得好好的!我就是死,都不能便宜了我恨的人!誰都不在乎我的存在,是這樣嗎?”範文雄緊捏拳頭,死死摁在桌子上,嚶嚶泣泣說不出話來。

“文雄,不要為難自己!沒有想到你會變成這個模樣,我日子過得不順心,把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你變成另外一個人,我在世上還看什麼呢?”大舅媽也是淚如雨下,她拉著範文雄進房間裏去。

範文雄推看媽媽的手;“你聽、你看、誰來看我?誰來和我說話。一個什麼都不是、破敗家庭的阿雨、來到這裏就像是一個寶、把所有的風頭都沾盡了。我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獲得許多?美麗的姑娘竟然當著我的麵、叫他哥哥!我對她熱情,把積在心裏的笑都給了她,她理都不理我!高傲得讓我心裏泣血。她、她又有什麼了不起?她不是名門大家、更沒有了不起的才華。她是一個窮鬼的妹妹,一個唱戲的人家的丫頭!她在我的麵前裝起了高貴,去她的!我會看得上,她還以為自己是江溶雪!我下一次見了她、要問她;你憑啥拿高貴?我的腦袋一千個人都比不上!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範文雄茫然的臉上,露出琢磨不透的笑,環視著整個屋子問媽媽;“我傾心喜歡一個人有錯嗎?為什麼我的願望都難以實現!阿雨真的讓我望塵莫及?他應該擁有那麼多?這公平嗎!”範文雄怔怔的停頓了一下。他看看媽媽、又看看一直站在走廊上一聲不響的爺爺、突然的問;“爺爺,你覺得我會死嗎?”

範老爺子仍然站在廊下一動也不動,他像一株遒勁的老樹,他的話與樹上的葉子一樣快要掉完了。他也沒有能力用寓意來哺育下一代。他聽了孫子的話,清臒的臉上格外的溫暖。那雙機敏的眼睛,仍然有沉澱的力量,要化成清淤化疽的良藥、送給他曾經充滿希望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