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盆不知道從哪裏飄過來,剛好被一顆長在水溝裏的野花擋住靠在了一邊。
“這,這誰家的娃娃呀?怎麼忍心呀。”老伴看見後捂嘴驚呼道。
老趙趕忙下進水溝,把盆端了上來,老伴接過來,把娃娃緊緊抱了起來。也許是感受到了體溫,原本啼哭的嬰兒此時也不在哭泣,而是輕輕閉著眼睛,吸著手指。
老兩口年輕時有過一個兒子,後來參軍上了戰場,便再也沒有回來。
兩人沒怎麼商量,便默契的抱上嬰兒回了家。
回家後,老伴一看說道:“還是個女娃哩,怕是哪家不要女娃給丟出來了?”
“管她男娃女娃,讓咱們碰見了就是緣分呀,今天要不是風大把聲音吹過來,我們可能都聽不到這娃的聲音。”老趙圍在女娃旁邊說道。
“誰說不是,怪可憐的這娃。”老伴嘴裏說著,手裏也在給小家夥熬小米粥。
老趙用手做了個鬼臉,小女娃高興的笑了起來。
“咦,這娃不大就會笑了。好,好。”老趙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娃被水溝溝裏的野花攔下,就叫小花吧。”已經年過五十的老趙粗糙的臉上,笑出了一層層的褶子。
“趙小花?行,也好聽,好養活,以後有我們一口吃的就餓不著她。”老伴也笑著說道。
就這樣,一個原本漂泊的小生命,有了一個溫暖的家。雖然老趙兩口家庭也不富裕,但是也竭盡了所有去讓這個小女孩快了的成長。
趙小花小時候也疑惑過,自己的父母是誰?在哪裏?為什麼別人都有爸爸媽媽?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小花也不在好奇這些,她隻知道自己是爺爺奶奶撿回來的孩子,但爺爺奶奶對她恩重如山,比起親生的也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她的想法也很簡單,就是想讓爺爺奶奶過上好一點的生活。
小時候的趙小花並不聰明,相反的,她還有些“笨”。她為人簡單,善良,就算是凶悍的外表,也隻是為了掩飾脆弱的內心罷了。
爺爺奶奶身體不好,她從小就在家裏幹農活,上初中就開始打零工,因為從小幹活再加上營養不良,她的個子也不高,隻是剛過一米六的樣子。
並不聰明的她,上學的時間又被幹活占用去很多,因此她的學習成績也是很一般,到高考的時候,也隻是考上了一個三流大學,而且這種大學的學費還高的嚇人。
爺爺奶奶雖然沒讀過幾天書,但也知道現在這個社會學習的重要性,為了讓小花讀上大學,他們瞞著小花,把唯一值錢的房子抵押了出去,讓她安安穩穩的上了一個大學。
爺爺奶奶找的人,是村裏的一個老混混,他和一家公司私下交易,欺負爺爺奶奶不懂其中門道,把房子私自賣給了一家公司。
後來的小花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三年以後了。她抱著爺爺奶奶大哭了一場,放棄了已經找好的安穩工作。原本小花很喜歡那份工作,工作也很簡單,就是一個企業的文員,雖然平淡,但也穩定,可是做文員掙得錢不足以讓爺爺奶奶又一個新的住處。
辭去穩定工作後,為了賺錢,趙小花有段時間甚至一天打三份工。其中她打工的一家貨運公司見她勤快肯幹,又能吃苦,便決定給她一次機會,破格讓她去學大車。若是能學好,就可以跑貨運,掙得錢會多一些,也不至於一天打打打三份工。
就這樣,學成歸來的趙小花成了一名跑貨運的女司機。全年不休息一天的她,憧憬著有一天能攢夠錢,快點接爺爺奶奶來城裏住。
可是,去年全球流行病爆發,各行各業的行情都不好,自己半年的貨款也沒結。鄉下爺爺奶奶唯一的房子馬上就要被大公司強製征收,自己在不想想辦法,爺爺奶奶去哪裏生活?
走投無路的趙小花就在遇見周年的那天早上,做了一個決定。一個危險的決定,她瞞著所有人,偷偷接了一單活,對方給的酬勞很高很高,甚至她多跑幾次,就能有足夠的錢去接爺爺奶奶。
可是她也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風險與收益肯定是共存的,自己拉的貨也不是一般的東西。
她不知道是什麼,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要送哪裏去。中間人隻是告訴她,要她在今天晚上九點鍾到臨海市南郊的廢棄電廠去,哪裏會有人交待她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