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容城聽到許微涼的手機通訊被切斷,就猜想到一定出了事,他倉皇趕來的時候卻隻看到幾個小混混跑遠的背影。
而厲寒鈞正從崖底抱著許微涼一步步走上來。
“許副總,小少爺!!”容城飛奔過去,充滿了愧疚,他真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收到消息,又為什麼沒能再早一點趕過來……他立刻聯係醫院,痛恨厲寒鈞的絕情,如果不是他,許微涼又怎麼會是這個下場?他想要去接過許微涼,卻被厲寒鈞一腳踹開。
厲寒鈞坐在車中,依舊緊緊抱著許微涼。
而許微涼抱著小寶。
他臉上的表情此刻出奇的平淡,平淡到無喜無悲。
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腦子裏有無數的場景和畫麵在交織,她的笑她的鬧她的霸道她的強勢,最後如電影落幕般定格成一個畫麵——她在他麵前墜落。
滿身鮮血。
今年的冬天來的格外早。
許微涼和小寶被送進了急診室,天上就飄起了綿綿小雪,手術室外的走廊上,厲寒鈞一根根地抽著煙,幽暗的雙眸陰鷙到恍若能溺出水來。
“三少,這場綁架是有預謀的。”容城不想放那些凶手逍遙法外:“兩個小時之前,我就收到消息有人在黑市上買小少爺一條命,對方的目的根本就是要置小少爺於死地!”厲寒鈞厲眸眯緊:“你想說什麼?”“綁匪明知許副總是厲太太,可他們偏偏不要錢就要命,厲先生,難道你不應該想想小少爺要是出事,究竟對誰最有利麼?”窗外一片樹葉掉了,金黃的顏色,映著皎潔泛白的雪光,刺眼的很。
手術室的燈此刻滅了。
醫生解開口罩走了出來,滿臉愧疚:“對不起厲先生,我們已經盡了全力,可是小少爺他尚且年幼,血管纖細,那樣摔下去造成了血管破裂,如今腦死亡,我們也無能為力……”腦死亡……厲寒鈞五指驟然緊握成拳,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還沒有好好看過他一眼就已經變成了一具腦死亡的“屍體”。
周身縈繞著一股強大冷冽的氣壓,他又問:“我太太呢?她怎麼樣?”“厲太太腦部受到重創,暫時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另外我們發現厲太太的腰椎新傷舊傷堆積,情況惡化,在這種情況下,她究竟能不能醒過來……”“我不想聽到第二種答案!”厲寒鈞冷冷地打斷醫生的話,眼底的寒意讓人心生退怯,醫生忙結結巴巴點頭:“厲太太一定會平安蘇醒……”許微涼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她的手還保持著微握的動作,像是還在抱著小寶。
厲寒鈞看了她一眼,心裏像是堵了一塊巨石。
沉重地讓他喘不過氣來。
“寒鈞,姐姐怎麼樣了?”許菀焦急的問詢從門口傳來。
她一聽說抓小寶的時候竟然連帶許微涼也一起墜崖,內心不由一陣雀躍,巴不得她趕緊死了讓出厲太太的寶座。
但畢竟是親姐姐,她還是裝作一副關心的模樣,迅速趕來了醫院。
厲寒鈞黑眸沉沉盯了她幾秒:“剛出手術室,還在昏迷中,你從哪得到的消息?”關係到厲家小少爺,這些事都是保密的。
許菀來的未免也太快了。
許菀瞳孔一縮,暗道一聲不好,又馬上解釋道:“我……我看你一直不回我消息,所以我偷偷去找了你的行政秘書,是她跟我說你在醫院。”厲寒鈞不著痕跡收回打量的視線。
“對不起寒鈞,我不是故意想打探你的行蹤。”“許二小姐,你現在應該很高興吧?”容城一想到奄奄一息的許微涼和腦死亡的小少爺,就忍不住譏諷道:“你終於除去了兩個心腹大患,隻要再差那麼一點,你就能坐穩厲太太的寶座了。”“你……你這是什麼意思?”許菀眼睛一眨,眼淚就開始泛濫:“難道你以為這些事是我做的?小寶再怎麼樣也是我的侄子,我怎麼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容城恨不得現在就找到證據要她償命:“你以前做過的事,哪一樣又是賢良淑德?”“你……你……”許菀像是被氣到了,眼皮一翻一翻,快要昏迷似的:“我知道你是姐姐的愛將,姐姐出了事你難過,所以我不怪你,但請你也不要太過分……”說著,她又看向厲寒鈞想尋求安慰,誰知道厲寒鈞竟然沉聲道:“許微涼還沒醒,你身體一向不好,醫院不適合你,你先回去吧。”許菀真真是要被氣暈了。
厲寒鈞怎麼忽然對這麼冷淡?難道厲寒鈞真的相信了容城的話?她假意點點頭,然後離開了醫院,連忙去找葉瑾商量。
聽完了許菀的話,葉瑾麵帶狠光:“小菀你放心,媽已經送那些小混混出國了,厲寒鈞就算是想查也查不到你頭上的。”許菀這才鬆了口氣。
“那就好,決不能因此阻礙我成為厲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