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刺激他,便任由他拉著。
身後的三七見此,正要追上去,卻見青竹突然冒了出來,說道:“別打擾他們。”
三七一咬牙,雖然心中擔憂,卻還是聽了他的話,沒有離開。
夏侯晉將林中月丟上了馬車,關上了門。他腦子裏很亂,仿佛有很多重要訊息馬上要拚湊完整,可偏偏不能去仔細思考,一想,便全然崩塌。
這種感覺他經曆過多次,每次都以失敗而告終。
而現在他知道,打開這扇門最關鍵的鑰匙,就是眼前的女人。
當他聽到她在高升茶樓要見那些男人,並要與之成親時,身體的行動早已先於頭腦的思考。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做這些。
人就在自己眼前,他卻說不出來任何話來解釋。
“夏侯晉···”林中月看著他痛不欲生的模樣,不覺捏了捏拳,“請你放了我,我不知道你從哪裏聽到我背叛你的消息,但是今日我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擱,請王爺恕罪。”
“要事,要事便是同那些公子談情說愛?”夏侯晉脫口而出,心中是難掩的憤懣。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變化。
“王爺怕不是連個人私事都要管?”
“嗬,可若是借此與敵人通風報信呢?既然有人說你背叛,那必定不是空穴來風。的確,你幫了本王很多,可在這種節骨眼上,不容許有差池。所以從今日起,你隻能寸步不離本王!”
“王爺!強扭的瓜不甜!”林中月有些急了,要是讓南葭看見自己跟夏侯晉在一起,那丸子怎麼辦?爹怎麼辦?她自己又怎麼辦!
“這麼說來,你真的要跟本王作對?”夏侯晉眸光一深,竟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頸,“除非你死!”
本該俊朗的臉龐此刻變得有些猙獰起來,猩紅的眸子仿佛發了狂的野獸,叫人心底直發毛!
不對!這不是夏侯晉!
呼吸漸漸變得稀薄,林中月意識到他的行為動作,完全不像平時!難道是剛才她感覺到的氣息的亂竄,導致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言行?要這麼下去,恐怕真的難以逆轉!
於是伸手一掌劈在他的後頸,等他倒下,適才打開車門,對著外頭的三七吩咐道:“上車,讓青竹回去,告訴他千萬要把王爺的行蹤說出去!”
三七一聽,立即回頭道:“記住,千萬不能讓南葭姑娘知道王爺跟小姐在一起,後果不是你能負責的。”
青竹正覺得納悶,回神時,對方早已上車離去。
馬車快速行駛著,林中月將夏侯晉的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找了一塊幹淨的帕巾時不時地替他擦去額頭的汗水。此刻他的病症已經完全爆發,身體燙的可怕。
“宮主,為何會如此?”
“怕是裏麵的蠱蟲在作用。”林中月看著昏迷不醒的人,心中一痛。
她記得於陸晴跟她說過的話,所以她也知道取出蠱蟲要冒著多大的風險,這種風險大於平常的買賣,她是不會去做的。
很快,馬車便停在了翡翠莊門口。
由於林中月擔心南葭暗中派人來查探,所以直接讓於陸晴也跟了上來,並找了一處偏僻的別苑將夏侯晉放下。
這裏是她臨時租賃的,不會有人知道。
“陸晴,如何?”林中月看她把完脈,忍不住上前問道。
“蠱蟲作用導致他的氣息紊亂,現在渾身發著高熱,想要治愈有點困難。”
“你是大夫,總有辦法的吧?”
於陸晴聞言,點頭道:“是,這並非頑疾,可以醫治。隻不過必須將那蠱蟲取出來···宮主你也知道蠱蟲的反噬作用,所以才選擇不動,可現在···”
林中月朱唇緊抿,緩緩上前在夏侯晉的床邊坐下,伸手輕輕替他掖好了被子。
“宮主,我知道很難,但是陸晴自知技不如人,沒辦法像那南葭一樣,請宮主見諒。”她說著就要跪下去。
林中月一把扶住她,搖頭道:“你無需自責,南葭師承鬼醫聖手,自然技高一籌,眼下就按你的方法做吧,這總比讓他一直昏迷來得強。”
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她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屋外走去,將於陸晴獨自留下。
此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林中月在門前徘徊了許久,也不見人出來,心中自然著急萬分。不過成敗在此一舉,即便他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那也隻能說明,他們有緣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