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月沒想到方才剛才的黑影忽然變成了三七,於是朝著她身後的空氣看了一眼,又問:“說吧,你到底在做什麼?想欺瞞你家小姐,可沒那麼容易。”
“沒有···沒有···”三七說著便低下頭去。
她本就打算趁宮主睡下,再偷偷和那誰見麵,沒想到今兒個宮主竟然沒睡。
林中月一挑眉,動了心思,便道:“好了,跟你開個玩笑,大晚上的就別出去了,一個女孩子家家都還未出閣,到處亂跑會叫人笑話。”
三七見自家宮主不打算追究,終是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是是是,宮主說的沒錯,那奴婢這就回去休息,宮主也別亂走了。”
“嗯。”林中月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
餘光時不時地留意著身後之人,發現她有了動靜,才在視覺盲角閃了閃,又重新跟了上去。
不過這一回,她倒是有些後悔的。
因為三七深更半夜出去,竟然是為了見青竹。
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和好了?雖然應該為三七感到高興,可一想到自己跟夏侯晉的未來遙遙無期,落寞之感又湧上心頭,唯有歎口氣,獨自回房去了。
“三七,發生何事了?”門外的青竹見三七出來,立即迎上去問道。
“小姐明日就要見那些個公子哥,也許看著順眼的就要定下婚事了!這怎麼行呢!”
“怎會如此突然?”
“我跟你說了你還不信?而且具體事宜我也無法跟你透露。不過花掌櫃說了,我們可以找幾個自己人,易容成那些男子的模樣,然後再去見小姐。這樣即便小姐真的跟他成親,他也不會對小姐有非分之想。”
青竹聽罷,略一思忖,點頭道:“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畢竟小姐對王爺的感情我們都看在眼裏,實在是不忍心···”三七說著鼻子一酸,忍不住垂眸抹起眼淚來。
青竹最見不得女人哭了,這會兒三七哭得梨花帶雨,他更是慌得手忙腳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你別哭啊,就按花掌櫃說的辦不就行了,我現在就回去找幾個熟人!”
“嗯,記住,可千萬別穿幫了,那些公子的花名冊,應該都在媒人那裏,明天一早你讓他們背熟,到時別出差錯就行了。”
“好了,我知道了。”青竹看著她紅彤彤的雙眼,忍不住伸手將她眼角的淚水抹去,輕聲道:“你也別哭了,以後等王爺完成了大業,我就去向王妃要你過門。”
三七聽罷,臉倏地紅了起來,立即羞澀地轉過身,用雙手捂住臉頰,道:“說什麼呢!此事···過後再議!”
話音剛落,她便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青竹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思前想後都沒有將一整件事捋清。王爺現在記憶模糊,也不能貿然跟他提及此事,可倘若王爺不去,那將來恢複了記憶,不是要怪罪自己了麼?
不行,這種千古罪人他不能做,就是騙,也要把王爺給騙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媒婆就穿紅戴綠喜氣洋洋地敲開了林中月的房門,一看她還睡眼惺忪地從床上坐起,當即一驚,上前道:“我說姑奶奶,今兒個跟你見麵的可都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你不提前去等著也就算了,居然還沒起床?”
“嗯···”林中月半闔著眼,歪著腦袋坐在中央,眼看就又要倒下,那媒婆伸手猛地一拽,倒將她給拽醒了,“你,你是媒婆?”
“要不然呢?我說姑娘,你趕緊洗好穿好,今兒個可有的你忙的!丫鬟呢!丫鬟都死哪裏去了,怎麼一個人影都不見!”
也許是媒婆的聲音高亢嘹亮,直接把匆忙理好衣服的三七給喚了過來。
宮主的作息她熟悉的很,不到辰時不起,就連她也習慣了,然而現在才卯時,這會兒還是被驚醒,慌慌張張跑過來的。
那媒婆一看這丫頭,頭也沒梳,衣服也淩亂不堪,忍不住搖頭:“我可從來沒見過你這麼懶散的丫頭,要是真耽擱了你們家小姐的終身大事,還得了?”
“是是是,我馬上幫小姐洗漱。”三七當即跑上去替林中月更衣。
媒婆走了出去,三七見此,這才鬆懈下來。困倦頓時襲來,她也不覺哈欠連連。原來睡習慣了以後,早起是這麼辛苦的一件事兒。
“宮主,要不,要不算了吧。我覺得那些公子哥再有錢,也不及王爺的十分之一。”
一說到夏侯晉,林中月的瞌睡蟲頓時跑得一幹二淨。
她何嚐不知在這京城之中,沒有人能比得上夏侯晉。可是有時候錯過的東西,永遠都無法再拿回來,她又豈敢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