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林中月麵露難色。
於陸晴深知自家宮主的心思,不覺上前,重重行了個禮,回絕道:“王爺,小女子才疏學淺,沒有看出什麼來,宮主也是怕影響我的聲譽,才選擇避讓,希望王爺不要再為難。”
“於姑娘這麼說,倒是本王做的欠妥當了。”夏侯晉微微一哂,伸出折扇輕輕將她的胳膊一挑,扶起身來:“況且本王隻是想邀你們家宮主小聚一番,並無為難之意。”
原來是邀她出門的,還好不是去菜市場看砍頭。
林中月剛好鬆了口氣,夏侯晉又問:“不知宮主可否賞臉?”
“王爺親自盛情相邀,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請。”
“宮主請。”
二人說著便往翡翠莊外走去,三七正要跟上,於陸晴便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搖頭道:“盡管現在王爺什麼都不記得,但獨處對她們而言是難能可貴的,況且王爺並沒有帶人,我們豈有跟去的道理?”
“說的也是,是我考慮不周···”三七心中多多少少有幾分落寞,畢竟自己最近的種種行徑,不但沒有幫上宮主忙,反而添了不少亂,也許,她是該靜一靜心了。
林中月隨著夏侯晉來到了京城邊緣的小鎮。
原本以為毗鄰京城,這裏應該十分富庶,然而眼前的一切卻讓她感到觸目驚心。
破敗的房屋,遍地的乞丐,以及麵黃肌瘦的老人和孩子,一看就是食不果腹。
“王爺,為何會這樣?”
“你別看京城熱鬧繁華,可是所有臨近京城的城鎮,卻都是這模樣。”夏侯晉平視著前方,語氣波瀾不驚。
林中月順著他眼睛的方向望去,忽然發現了什麼,抬頭問:“難道就是因為京城的繁榮,讓年輕的男女趨之若鶩,於是剩下的便是些老弱病殘,無人照料?”
“宮主果然聰慧。”
“可是,這情況這麼嚴重,皇上不管麼?”
“父皇雖然是位明君,卻不能麵麵俱到,畢竟眼皮底下總有幾個手腳不幹淨的,除非惹出一些大麻煩來,不然捅不了婁子。”
夏侯晉眸光一沉,讓人看不出來情緒。
這一切,本該都是太子管理,可太子滿腦子都是籠絡人心,要不然就是和夏侯晉對著幹,哪有這麼多閑情來管周遭百姓死活。
不過這卻也是一個機會。
林中月思及此,不覺道:“王爺今日帶我來此,應該是有什麼想法吧?不管王爺要做什麼,隻要支會一聲,瑤花宮定當全力以赴。”
“是麼。”夏侯晉不置可否,隻是一勾唇角,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林中月快步跟上,看著這些可憐的人渾身髒兮兮地躺在地上,加上天氣炎熱,很多人都曬脫了皮,心裏五味陳雜。
“姑娘!姑娘給點吃的吧!”忽然,一雙形容枯槁的手抓住了林中月的腳腕,驚得她一個沒站穩,趔趄就往前摔去!
夏侯晉見此,一把扶住了她的腰身!
二人近在咫尺,林中月看著他這張一年都不曾仔細看過的臉,不覺晃了神。
而夏侯晉在聞到她身上熟悉的幽蘭之氣時,巨大的疼痛感又襲遍了全身,無數的記憶片段在快要湧進腦海的一刻,頓時碎成了渣滓,不複存在。
到底是什麼?
“王爺,你沒事吧?”林中月看他神色恍然,開口小心問了一句。
夏侯晉回了神,搖搖頭,旋即蹲下身子將幾兩碎銀放到了地上,說道:“去買些東西吧。”
那人顫抖著手將碎銀捧起,猛然磕了幾個響頭,然後便匆忙離開。
“王爺樂善好施,卻為人低調,真是不容易。”方才雖是一個小小的舉動,卻足以證明她看中的男人有多強大。
他懂得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百姓是水,隻有百姓才能決定皇權真正的生死。
夏侯晉的目光始終落在附近的人身上,他沒有回答,反倒沉吟片刻,轉移了話題:“雖然這麼問確實不妥,但宮主的胭脂水粉,是一直都用相同的?”
“胭脂水粉並不相同,倒是香水用的同一款。”
“香水?”
林中月忽而意識到香水對古人而言是個新鮮詞,略一思忖,改口道:“是熏香,我平日裏用的皆是蘭花熏香,所以可能會有一些味道。”
“難怪本王覺得宮主身上有一種與胭脂水粉不同的味道。不過這熏香,很多女子是否都在用?”
“普通百姓自然消費不起,倒是宮裏頭的嬪妃和一些千金小姐,用的較為普遍。”
“這麼說來,很多人會用到蘭花?”
林中月一怔,倒是沒料到他會對此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