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雲琅剛一掌將大漢推了出去,另一個緊隨而上,眼看就要打到她,沒想那女人突然起身衝了過去,用頭頂直接將他撞倒,氣喘籲籲地對著她道:“帶我走,求求你!”
她的眼裏充滿了求生欲,那是一種令人害怕甚至膽寒的眼神,這是什麼人才會有的,雲琅深有體會。
“好。”意外的,她沒有拒絕。
於是立即吩咐了車夫,趁大漢倒地之際,拉著女人跑了出去。
馬車很快疾馳而走,大漢本想上車追,可沒想馬腳不知何時受了傷,此刻正流著殷紅的鮮血,無論怎麼揮鞭,都不願意走了。
“小二!還不趕緊找匹馬來!!”
怒吼聲逐漸變得遙遠。
雲輕巧擦拭了匕首上的馬血,這才入了鞘。
此番南疆之行,她本不該多管閑事,可當她看到她的眼神之事,便想起了曾經的自己。她為了逃離父親的家暴,用盡了各種方法,每當她麵對鏡子中的自己時,她竟覺得可憐又可怕。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那女人忽然開口。
雲琅眉眼一蹙:“你怎麼知道?”
“方才上車就看到你沒有喉結,當即便知道了。”
“沒想到你還挺細心。”莞爾一笑,她將一塊幹淨的帕子遞到她手中:“擦擦臉。”
“多謝。”她又道了謝。
隻不過當她逐漸露出幹淨的臉龐時,雲琅忽然認得她,竟是許久之前獨自前去凝香齋行刺百裏琛未果的女人——周夫人。
可當時她不是被官府抓走關進大牢了麼,為何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你是南疆人?那為何會嫁去天闌?”雲琅問。
周夫人臉色一僵,搖搖頭道:“孽緣罷了。”
似乎並不願多說。
雲琅沒有勉強,於是拿了一條幹淨的被子放到她跟前,說道:“明日一早就能到南疆,這車廂雖然不大,但是擠一擠還是能睡的。”
周夫人見此,點頭道:“好,你叫我鳶尾就行。”
“雲琅。”
鳶尾一聽,呼吸一窒:“雲,雲琅?”
“怎麼?”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因為在我所知道的人當中,剛好也有一個人叫這個名字。隻不過她是王妃,豈會在這裏出現。”
是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的巧合。若真有,那也隻能說是蒼天庇佑。
雲琅看見她一晃而過的神色,知她認識自己。隻是現在她有要事在身,不便透露,萬一是關家人泄了密,那她行動可要多一層阻礙了。
馬車行了一夜,當雲琅再次挑開車簾的時候,外麵的景致全然變了樣。
青山綠水,鳥語花香,尤其是進了城以後,更是繁花似錦,令人眼花繚亂。
這裏的屋子大多用泥瓦製成,白漆上色,高低不一,沒有屋頂,樓梯貼著房屋外牆繞到了頂部平台,上麵多種了花花草草,更有孩童在上麵嬉鬧玩耍,好不熱鬧。
“這裏是鄴城,也是南疆最繁華的地方。”鳶尾見此,忍不住問道:“雲姑娘是第一次來南疆?”
“沒錯。這裏風景秀麗,空氣清新,我倒是歡喜得很。”
雲琅一點都沒有掩飾自己的喜愛之情,她的生母關琳琅就出生於此。而光是這裏的人文景觀,就已然吸引了她的目光。
“雲姑娘若有機會,大可以來這裏常住,南疆百姓定會歡迎你。”
雲琅隻是一勾嘴角,並未多言。
鳶尾深深吸了一口氣,時隔一日回到南疆,她竟感覺自己經曆了生離死別,對這片故土顯得更加眷戀。隻不過有一便有二,那兩個人必定還會回來找她,她得想法子聯係家族人才是。
馬車又行駛了一陣,鳶尾喊停了車夫,對著雲琅道:“我在這裏下車了,再次感謝雲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告別了鳶尾,雲琅適才拿出地圖一看,發現距離關家所在還相隔甚遠。若說這裏是繁華都城的話,那關家便是隱秘山穀,也難怪外頭傳它地大物博,十分神秘。
“停車。”雲琅道。
車夫有些驚訝,忙問:“王妃,我們才走了一會兒?是有何不妥?”
“無礙,你在這裏找個客棧留宿,倘若我三日未歸,你便自行回去吧。”她說著跳下了馬車。
“可王妃,這不妥。”
“按我說的做,時間緊迫,不容耽擱。”雲琅說完這句就將銀票交到了他手中,自己將包裹往身上一扛,快速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