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陸伯回過神,立即上前道:“琅兒,可有受傷?”
麵對他突如其來的關懷,雲琅倒是有些不習慣的,畢竟對她冷言冷語慣了,如今突然向她示好,倒覺得有些別扭:“爹放心,這些人不是我的對手。”
一旁的雲輕巧見此,咬了咬早已嚇得發白的嘴唇,轉身就走。
“巧兒。”雲陸伯喊住了她,“此事是爹的錯,你心裏有怨氣也是正常的,但是你別將此事告訴你娘,她受不了這個打擊。”
“你現在知道錯了?那當初你為什麼憑什麼這麼做?”雲輕巧轉過身,目中含淚:“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當上太子妃,就連你,也沒有資格插手!”
“巧兒……巧兒!”
雲陸伯看著她決然轉身的背影,不覺歎了口氣。這是他的錯,他應該彌補的。
雲琅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人,隻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爹,此事不是一日兩日能夠解決的,既然今天是娘的忌日,我們也上了山,再怎麼說也得去祭拜一下。”
“嗯,好,聽你的。”
回到府中已是戌時,丞相府內燈火通明,看來還沒有歇著。
一步入正廳,柳成煙便迎了上來:“巧兒早就回來了,你們怎麼這麼晚?”
雲琅原本打算是回晉王府的,但考慮到天色已晚,再加上雲陸伯鬱鬱寡歡,不太放心,便親自送了回來,準備在此住一晚上。
雲陸伯聽罷,擺擺手在椅子上坐下,道:“路上遇到點事兒,耽擱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柳成煙將茶杯遞到他跟前,上前替他揉捏肩膀:“巧兒一回來便將自己關在房內,又是掀桌子又是砸東西,還不許人進去,太不讓人省心了!”
“呃……”雲陸伯覺得難以啟齒,便一時不知該回答什麼。
“姨娘不用擔心,姐姐做什麼總歸有自己的想法的,畢竟都是大人了。”
此話有理,柳成煙也不好再問,隻是她尤記得此行的目的,便也不想藏著掖著,直接上前拉起雲琅的手,問:“相信你爹和你姐姐都已經跟你說了那事兒了吧?”
雲琅眉眼一挑,不明其意,再看一眼雲陸伯,竟有些羞愧地歎口氣搖了搖頭。
見她不回答,柳成煙顧自說道:“我知道此事為難的是你,不過你也知道你姐姐一直心許太子,倘若她真的沒當上太子妃,你爹的顏麵也掛不住啊!丞相府出了這種事情,你總不能冷血無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棄你姐姐於不顧吧?”
雲琅倒是想起來尹貴人那日跟她說的話,大概是她的姐姐不甘做個側妃,所以想讓她去找皇上通融通融,並說下藥一事是她鬧著玩兒的。
可是她心中明白,雖說皇帝寵她,但這種事情要是隨便認領,皇帝也不一定會保她。
“姨娘,此事事關重大,還是容我好好想想。”
“你肯幫忙就好。”
柳成煙這麼答,仿佛認定了雲琅會幫忙一般,隻是她們不知道,雲輕巧接下來做的事,卻足以將她的一生都給毀了。
一個月後,夏侯晉回來了。
這天天氣有些陰冷,雲琅正抱著暖爐坐在床上看書。
夏侯晉聽完青竹的稟報,一進屋便看見雲琅迷迷糊糊地靠在枕頭上,仿佛隨時都可能閉上眼睡大覺。夏侯晉眉眼一彎,搖著輪椅走上前去。
聽青竹說,這些天還算是相安無事,沒有什麼人打她的主意,倒是他剛走那幾日,一下尹貴人,一下百裏琛,一下殺手山匪,絲毫沒有清閑下來。
“夫人,最近可好?”
雖然是客套話,但雲琅聽來卻有了別樣的感覺:“托王爺洪福,臣妾最近好得很。”
她故意加重了“好”,惹得夏侯晉燦然一笑,飛身而上,瞬間就將她壓到在身下:“王妃可有想本王?本王可是十分想王妃呢。”
雲琅頓時覺得好笑,立即不自然地將臉別了開去:“王爺自重。”
“自重?”夏侯晉將身子靠近了幾分,“之前本王走得著急,沒有跟夫人打招呼,看來夫人的怨氣很大呢。”
然而話音剛落,夏侯晉就覺得自己的太陽穴涼颼颼的,定睛一看,竟是她不知何時摸出了火槍,還不偏不倚地對著他的腦袋。
“謀殺親夫可是重罪。”
“那也得等臣妾得手啊。更何況王爺武功蓋世,速度一定比這火槍快吧?”
雲琅的話中透著隱隱的威脅,夏侯晉感覺到,不過一個月的功夫,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又消失殆盡。這個女子的確冷靜到可怕,不是一般人可以睥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