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揚起塵埃,楓葉紛紛鋪滿山路,呈現出一片金黃。
雲琅一步一步往前走,踩在這哢嚓作響的葉子上,竟覺得無比的舒心。有時候遠離塵囂是件美事,但偏偏身不由己,隻能偶爾出來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漸漸地,他們越走越高,越走越深,偶爾經過幾個墳頭,均是無人墓,雜草長得老高,一看就是多年沒有人清掃。
然而當他們快接近山頂的時候,“嗖嗖”從旁邊山林裏跳出幾個手持大刀的山匪,吐著唾沫星子道:“想從這兒走,留下買路財!”
雲陸伯被嚇了一跳,慌忙往後退了兩步:“光天化日,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呸!王法?在這山頭,老子就是王法!”為首的山匪穿著一個破馬甲,大搖大擺地往前走來:“看你們的樣子都不窮啊,要是沒錢,把這兩個妞兒抵給我當壓寨夫人,倒是可以放你一馬。”
“你!”雲陸伯啞口。
這麼多次上山,他從沒遇見過什麼山匪,更何況這裏是都是墳頭,即便真的有山寨,也絕不可能安在這裏,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沒錢?”
眼看著他們紛紛掄刀而上,雲陸伯一手阻擋,一手伸進了袖口,忙道:“好,好,我給你們錢,但是你得放我們走。”
“那是當然的。”山匪頭子咧嘴一笑,目光竟不自覺地鎖定在了雲琅和雲輕巧身上,“這倆妞兒長得還真他媽正點!”
雲陸伯顫抖著手將銀票遞了過去,那人一把奪過,數了數又搖搖頭:“不行,少了。”
“這都一百兩了,還少?”
“那可不是。況且我現在後悔了!我啊,看上這倆妞兒了!來人,把他們仨一並給我綁了!”山匪頭子吐了一口唾沫,也不等雲陸伯再說,一把就讓人封住了他的嘴。
“你們!你們別過來!你們不知道我是……唔!”雲輕巧原本滿心歡喜地等著出事,可沒想到他們竟然不分敵我,把她也給綁了!也不知道那牙婆是怎麼做事的!
唯有雲琅冷眼看著這一切,任憑他們做什麼。
在二十一世紀,學過逃生的她想逃並不是什麼難事,隻要她想。而現在她也有了和雲陸伯同樣的疑問,所以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賊窩在山頂深處,一個極為不容易找到的地方。
隻是雲琅到這裏的第一感覺便是這並不是他們真正的大本營,反而更像是臨時搭建來糊弄人的,簡陋不說,連規模都算不上大。
“兄弟們,把他們綁在柱子上,咱們喝酒去!今兒個是老大新婚之夜,一次抱倆,可要好好慶祝慶祝!”
“好嘞!走!”
撤了他們嘴上的封條,山匪們吆喝著離開,就留下了一個看守者。
雲輕巧心裏泛著嘀咕,要是他們真沒搞清楚人,把她的命也搭進去,豈不是太不值了?何況看他們一群凶神惡煞的模樣,並沒有那麼好說話。
“爹,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好害怕。”
“哎,真是出門不利。”雲陸伯壓低了聲音,生怕那看守者聽見:“不過現在也隻有靠我們自己。這裏離京城太遠,人又稀少,沒人可以救得了我們。”
“可是爹,我們什麼都不會,怎麼自救,何況還有個人看守著。”雲輕巧看了一眼那高大男人的背影,心裏愈發地害怕。
而雲琅卻恰巧留意到了她臉上擔憂的神色,一個邪惡的念頭由此滋生。
她故意動了動身子,說道:“其實前不久,我聽到一個傳言。”
“什麼傳言?”
“他們說在鍾靈山上有一群無頭鬼,他們不怕白天不怕亮光,特別喜歡在有人的時候集體出來活動。最重要的是,他們長得跟人無異,可一旦過了三更天,那頭就莫名其妙不見了!”
“啊!!!”雲輕巧忍不住尖叫起來。
難道這群人是無頭鬼?難怪他們不認識自己,原來本來就不是人!
“叫叫叫,叫什麼叫!”看守者聽到響聲,過來猛踹她一腳,怒喝:“我們老大喜歡女人,我可不喜歡!你要是再這麼瞎嚷嚷,我就把你的心挖出來喂野狗!”
一句話吼得雲輕巧緊緊閉住了嘴巴。
看來真的是……她也聽說過,無頭鬼喜歡吃人的心髒……這可怎麼辦,要是沒人來救,過了三更……
雲琅看著她緊張又不敢出聲的模樣,難得的偷笑了一聲。這雲輕巧說到底還是大家閨秀,分不出真假話來,這可把她樂壞了。
當然,她的表情轉瞬即逝,誰都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