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牧婉嚇了好大一跳,她害怕陸景年猜出來她並沒有動手術的事實,連忙打斷了他的話,“我就是最近有些感冒,腸胃不好,多謝關心。”

沈小柯拿了瓶水急匆匆跑過來,她擰開了瓶蓋遞給蘇牧婉後,氣勢洶洶地看著陸景年,“我們家牧婉現在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還請陸總不要多管閑事。”說完,便給蘇牧婉輕撫著背。

蘇牧婉喝了大半瓶水漱口後才好轉了一些,她臉色有些白,精神狀態很不好,她對沈小柯說道,“小柯,我們走吧。”

陸景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蘇牧婉離開。

蘇牧婉搭沈小柯的車回酒店,這些日子她一直住在酒店裏。

“牧婉,要不你搬去和我住吧,我也是一個人住,你天天住在酒店也不是辦法。”沈小柯出聲說道。

蘇牧婉輕聲開口,“沒關係的,我住在酒店挺好的。”

沈小柯無奈,“牧婉,你就是這麼執拗,總擔心會給我找麻煩,其實我樂意的很,真的,我樂意你給我找麻煩,也不會覺得你是麻煩,牧婉,你從來都不是我的麻煩。”

蘇牧婉輕笑,“我知道,你最愛我。但是小柯,我真的想一個人靜一靜,我想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好,這樣我就可以變成充滿活力的蘇牧婉,而不是死氣沉沉讓人擔心的。”

“好,那你有任何事情都要告訴我,不要隱瞞,真的,牧婉,我們是無話可說的姐妹,是沒有欺騙和隱瞞存在的。”

蘇牧婉其實心裏很愧疚,她藏了孩子的事情沒有告訴沈小柯,雖然她有原因有理由,但是欺騙終究是不對的,聽到沈小柯說這番話,她心裏其實很不是滋味。

後來,蘇牧婉取消了下午和沈小柯回清河鎮的行程,等到沈小柯離開後,她一個人坐在酒店房間的窗台那裏,從白天坐到了夜晚。

接近晚上的時候,鹽城忽然狂風暴雨,大雨滂沱。

蘇牧婉坐在藤椅上,看著外麵的雨發愣。

在這個夜晚,她想起了很多從前的事情。

年少時候,她因為不得蘇家人的喜歡,有一次被冤枉偷了家裏的錢而受懲罰,她那名義上的父親罰她站在院子裏兩個小時,那是冬天,晚上很冷,蘇牧婉就裹了一件薄外套,在風裏懂得瑟瑟發抖。

後來,竟然開始下大雨,下了整整一個小時,都沒有人來給她送傘,更沒有人喊她進屋。

是和蘇雲曦一起回蘇家的陸景年,臨走前把他的傘給了蘇牧婉,那時候的蘇牧婉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陸景年,但是卻比之前的那幾次還要深深喜歡他,但是這樣的喜歡根本等不到結局。

明明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為什麼突然就清醒全記起來了,那時候的喜歡是如此的單純,不顧一切。

可如今呢,再也找不回來了,也許陸景年就應該存在她的記憶裏,而不是和他有更深的接觸,更不是嫁給他。所有的一切都被毀滅了,幾乎是不遺餘力地毀滅。

沒有人知道她到底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把過去和現在,有關於陸景年的記憶全都刪除掉,就好像當初沒有人能夠理解他嫁給陸景年的欣喜和幸福。

手機震動的聲音打破了滿室的沉寂,蘇牧婉拿過手機發現是醫院裏打來的電話,她劃了接聽鍵,“喂,顧醫生。”

“牧婉姐姐,我是一一。牧婉姐姐你什麼時候來醫院給我講故事呀,一一想你了。”

蘇牧婉輕笑,“一一,在醫院裏乖乖的,很快我就會去給你講故事了。”

“一一很聽話的,牧婉姐姐快點來,我一點也不喜歡李曼姐姐,她總是很凶的樣子。”

蘇牧婉一開始還沒有想到,現在聽顧一一提到李曼,她才反應過來李曼幾乎一天到晚都是待在醫院裏,如果她再去醫院的話,定然是不太好的。

“牧婉姐姐,說話算話,不能騙一一。”

“好,我保證。”聽到蘇牧婉再三保證答應了以後,顧一一才肯把電話給掛了。

蘇牧婉雖然答應了顧一一會去醫院,但是其實她心裏知道,李曼每天幾乎都在醫院裏蹲守,她根本沒有去的機會,現在無論在哪裏,她都像是一個多餘的人。

其實她完全可以理解李曼,李曼的愛癡狂,但是卻又和蘇雲曦還有秦依苒不一樣,可李曼錯在太過執拗,根本不懂分寸,就好像蘇牧婉自己當初不懂是一樣的。

但是,感情的事情終究是需要自己去走一遭的,撞了南牆以後才會明白。

也不知道這場雨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停,雨水敲擊著窗戶的聲音擾的人心神不寧,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可是這漫漫長夜,又怎麼可能隻有蘇牧婉一個人入不了眠,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