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皇子都死掉了,唯一名正言順能繼承皇位的惟有蕭璟,眾臣蜂擁上趕著示好。
銳王府日日車水馬龍,人人都來討好不日就是太子妃或是皇後的顧錦珠,還是蕭璟怕打擾到她休養,便以顧錦珠要做月子為名,派兵將整個府邸守得嚴嚴實實,任誰都不得拜見,那些人才消停下來。
乾年十二月中,端王蕭祈畏罪,在牢中自縊而死,群臣聯書上表,請求明宣帝立禦親王蕭璟為太子。
彼時老皇帝已如風中殘竹,唯剩下吊著一口氣,聽到連最後一個兒子也死去的消息,瞪著空洞洞的雙眼望向半空。
最終,還是顫微微的指向一個地方,讓人們拿出玉璽,在請立太子的折子上用了印。
次年元月,蕭璟正式成為大夏朝太子,顧錦珠被封為太子妃,屬於這個帝國新的一頁篇章被正式拉開。
端王身死,新太子不忍誅連,將內眷盡皆流放,為了女兒,姚氏再一次哭求到了顧錦珠麵前。
昔日跋扈不可一世的姚氏現今蒼老的厲害,跪在東宮門外哭得聲聲淒厲,額頭帶血,求太子妃看在同一血脈的份上,赦免顧碧彤。
顧錦珠聽得直皺眉,蕭璟初為太子,政令剛剛頒布,哪有說改便改的道理,如果輕易放了顧碧彤,那對其他人又如何交待?
況且蕭璟又沒要她的命,隻是流放而已,在邊境偏遠之地顧碧彤頂多吃幾年苦,過幾年風頭小了,姚氏再悄悄把她弄回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姚氏卻偏偏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哭得聲聲泣血,若是顧錦珠不請求,便是不顧姐妹之情,若是求情,又豈不是讓蕭璟難做?
顧錦珠沉吟了一下,對素菊道,“你去讓她進來。”
姚氏很快就被帶了進來,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磕頭道,“參見太子妃娘娘。”
顧錦珠淡淡道,“罷了,你且起來吧。”
姚氏立刻爬了起來,旁邊小丫頭替她搬來椅子,她坐下間覷了一眼顧錦珠,心下就是一震。
坐在上位的女子華貴雍容,穿著一條紫色金線繡錦鳶尾長裙,外麵套了件白狐皮坎肩,毛色潔白的連一絲雜色都沒有,襯得那張臉晶瑩如玉。
她頭頂的九鳳攢絲珍珠步搖在鬢邊晃動,越發顯得那臉豔麗奪目,恍若九天之上的神仙妃子,美麗中又帶著一股不敢讓人逼視的威壓。
她微微拿著瓷蓋撥動著杯中的茶葉,眉目低垂,帶著一股子漫不經心,皓腕凝霜雪,上麵套著的玉鐲翠綠得如同一汪碧水。
姚氏舌尖上泛起一絲苦色,眼前的女子,和她記憶中的那個剛回顧家的孤女究竟完全不同了。
她恍惚間憶起那年去寺裏,老禪師給的那句箴語,說她“貴不可言”,一躍成為母儀天下的後宮之主,可不就是貴不可言……
“顧夫人隻是來看望本宮的嗎?”茶盞輕磕在桌子上的聲音打斷了姚氏的走神。
姚氏一凜,這才記起了自己來的目的,慌忙抽出一條帕子,邊拭淚邊道,“娘娘,求您看在彤兒是您妹妹的份上,就跟太子求求情,赦了她吧,她終究是個後宅女子,端王殿下做的那些她又不知情,求求您高抬貴手繞她一次,妾身以後當牛做馬以報娘娘太子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