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強睜了眼,喃喃叫了一聲,“爸爸。”
莫子謙抬手去摸摸強強的臉,眸光中滿滿心疼,“告訴爸爸,你怎麼了?”
強強:“醫生說,得了肺炎。”
小人兒往日黑寶石一般的眼睛如蒙上了一層看不清的霧,失去了往日的水靈,目光乞求地道:“爸爸,媽媽不會害姐姐的,你要相信媽媽。”
莫子謙不言聲,卻是輕聲道:“乖,不要說話了,爸爸在這兒陪著你。”
莫子謙在床邊坐下,將強強的小手握在掌心,擱在下巴處輕輕撫挲,然而,他終是沒有看上我一眼,亦沒有跟我說一句話。
思思的詭計成功了。她成功地離間了我和莫子謙的感情。
我心裏澀得難受,轉身出去了。
一個人在醫院裏走了走,最後來到骨科診室,藍珂正在坐診,他看到我,斜挑眉梢,“惡毒後媽,有事?”
我忍著氣,平靜地道:“再給我開點兒藥,管用的。”
藍珂挑挑眉,雙臂抱胸,“開藥不如你高價請我幫你按摩,我家傳的按摩手法你見識過了,很了不得是不是?”
的確很了不得,不然我不會跑過來找他,隻是我不會說出我的目的。
“你要多少?”
我蹙眉,如果價格能夠接受,我倒願意讓他幫我按摩。
藍珂:“一萬塊一次,十次保你恢複如初。”
這真是史上最貴的按摩,我牙齒打結,想要罵他趁火打劫,藍珂卻聰明的一眼看出我要說什麼,他站起來,極好的皮相露出諷刺的笑:“不願意就算了,反正我藍珂也不會什麼人都給他按。”
我扭身就走了。我還沒有富裕到,花十萬塊錢去給自己按摩,何況這人根本就是趁火打劫,不懷好意。
我回到病房的時候,莫子謙正好要離開,他淡淡地對我道:“我會請護工過來幫忙照看強強。”
說罷,便徑自離開了,一身的淡薄涼意讓我心頭發冷。
接下來的幾天,莫子謙隻在我去上班的時候,過來看望過強強,三天後,強強出了院,莫子謙沒有出現。
強強拉著我的手問:“爸爸還在生氣嗎?他為什麼不回家?”
我隻能安慰,“思思姐姐還病著,爸爸在照顧思思姐姐。”
僅管這個理由連我自己都不能說動。
強強蹙眉道:“媽媽,思思姐姐為什麼要推我下水?她知道我不會遊泳的。”
我歎了口氣,我的傻兒子,就連我這個大人都被思思這條小毒蛇蒙蔽了,何況是強強這麼天真的孩子。
“她從來不是你姐姐,是媽媽太大意了,差點兒害了你,媽媽以後不會再讓你跟她在一起,”
外麵傳來車子的聲響,是莫子謙回來了,強強小腦瓜朝外望去,莫子謙頂著一身夜色進屋的時候,強強怯怯地叫了一聲爸爸。
小小的人兒,他也看出了莫子謙對我的冷淡,知道他的父親誤會了他母親,所以心裏不安。
莫子謙站住身形,朝強強招招手,強強走了過去。
莫子謙將強強抱了起來,“思思姐姐這幾天不舒服,爸爸在那邊照顧思思姐姐,強強不會怪爸爸吧?”
強強搖頭,卻說道:“爸爸,媽媽真的沒有害思思姐姐,媽媽是冤枉的。”
莫子謙眼眸深沉,凝視著眼前天真純稚的孩子,慢慢將他放下了,他揉揉強強的頭,什麼也沒說邁步上樓去了。
“媽媽。”
強強來到我身邊,小手拉我的,“媽媽,你去跟爸爸解釋啊,說你沒有害思思姐姐,你是冤枉的。”
我搖頭,莫子謙他根本不肯相信我,我去解釋什麼呢?恐怕我的解釋隻會越描越黑。
而且,在他的眼裏,我的解釋跟思思的謊言,他更相信謊言。
“乖,去玩吧。”
我柔聲對強強道。
強強蹙起眉毛,一臉鬱鬱地走開了。
當晚,莫子謙睡在客房,而我在主臥室裏,幾乎整晚未眠。我和莫子謙分分合合,生生死死,終於能在一起的時候,卻又因為思思而起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