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哪怕鶴笙與跟他貼身還有一段距離,鶴息也總覺得鶴笙的溫度一直黏在他身上,就像吃飯時那份露骨又炙熱的目光一樣,黏在身上撕都撕不下來,害得他心裏發熱。
現在正是總決賽階段,鶴息其實不想因為兒女情長影響他和鶴笙的出道,他可以保證自己的心態,但就今天早上的情況來看,他也無法保證鶴笙的心態是不是還能像以前那樣那麼堅強不受影響。
鶴息認識和理解中的鶴笙都有點偏執。雖然現在鶴笙現實中還沒跟誰告白,但鶴息知道如果鶴笙真的認定了他,他不敢保證自己能夠跑得掉。
腳下的泥還是稀的,很滑,鶴息的眼角餘光裏看見鶴笙伸手過來扶他,是一副真情實感關心的模樣。
鶴息感到無奈。
如果對方是像蘇淩鈺那樣直接告白的,鶴息還能立刻拒絕,不會吊著人的感情給人留活路,但像鶴笙這種就明著對你好,陰著說喜歡,但明麵上偏偏一個喜歡都不說的,鶴息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遠離吧,又沒法真遠離。明說吧,萬一人又不是那個意思,搞成他自作多情了,那雙方多尷尬。
所以在鶴笙沒明說之前,鶴息想想還是決定一切照舊,盡量在出道之前維持現狀。
這時,走在前方的段魈好奇地回頭來瞧了瞧他們的表情,什麼都看出來後就訕訕地轉回了頭去。這兩天的折磨已經不能讓段魈時刻保持活力滿滿的模樣,剛剛回頭看他們的那張小臉也是皺著的,灰頭土臉的。
段魈歎氣,連唯一一點調侃鶴笙的樂趣都沒了力氣,整個人都蔫了。直到腳下踩滑的時候,段魈才變了臉色驚呼一聲,舉著雙手就往後仰了過去。
鶴息就走在段魈身後,眼疾手快地拽了一把段魈高舉的手臂,在段魈一陣哎呀呀的驚呼聲中親眼看著段魈的屁股坐到泥地裏。
扶了,但沒扶住。
鶴息被段魈帶得彎了下腰,旁邊的鶴笙見狀這才伸手過來將要拽著鶴息手腕的那隻手扶在了鶴息的腰間,怕鶴息隨著段魈一起坐下去。
“小心點。”鶴笙扶直鶴息的身子,看樣子也沒打算插手段魈那邊——雖然已經有人在扶段魈,也用不著鶴笙。
不過從這件事上不難看出,鶴笙是真的雙標。
鶴息內心複雜,隻敷衍地應了一聲。
下山比上山還要艱難,即使是一直穩穩當當的鶴息也沾了不少泥在褲腳。
鶴息看著不舒服,本想去衝洗一下或者直接換一條褲子,那邊教練就又吹哨集合了。
十個台上光鮮亮麗的練習生此刻都像在泥地裏滾過的小花貓,摔了一跤的段魈心裏更是極其不舒服,偏偏教練還在大罵他們嬌氣,叫他敢怒不敢言。
鶴笙邊聽邊翻白眼,教練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鶴笙小時候也接受過這樣的訓練。如果沒認錯的話,這時的教練跟那時的應該是出自同一個被業封城幾個頭部企業養著的工作室。
那時的教練跟這裏的一樣嚴厲,一樣冷酷無情,且都罵過無數少爺小姐,因為被多家企業養著,金主之間也存在攀比關係,所以他們壓根就不怕報複和施壓,一直隨心所欲,從不留情。鶴笙剛開始也接受不了,用鶴家威脅過他們,後來知道沒用就老實了下去。
所以聽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
反之,鶴息卻輕皺著眉頭。
原主不像鶴笙那樣堅強,當初是跟鶴笙一起去訓練了的,但剛去了兩分鍾就被教練罵哭,然後死活都不要再在那裏待下去,因此他的訓練之旅就這麼不了了之,這也是之後原主再也打不過鶴笙的原因。武力值根本不在一個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