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太陽也完全消失在地平線, 節目組架起了燈,卻依舊昏暗。
總算到了自由活動時間,鶴息摸著黑在澡堂裏洗了熱水澡, 關了熱水還沒出門就被山裏的溫度激起了雞皮疙瘩。
鶴息剛推開澡堂大門,身上就誰披上了一件外套,還沒看清是誰就被毛巾糊了一臉,正要抬手去扯下來, 糊他臉的那個人卻比他快一步, 似乎是早有預謀, 攔下鶴息的手就蹭著毛巾包住鶴息的腦袋一頓狂擦。
這麼不溫柔一定是鶴笙了。
鶴息任打任挨, 立在原地老實了半晌才等到鶴笙放過他。
“還沒幹,沒吹風機, 要多擦會兒。”鶴笙把毛巾掀起來,露出毛巾底下鶴息那張被□□得有些紅潤的臉,突然就想到這好像古人娶妻時掀蓋頭的時候。
那一會兒他們同床共枕的時候不就是洞房了嗎?洞房時都會……咳。鶴笙就此打住。他剛剛分明是在生氣的。
鶴笙還是從別人口中知道了鶴息跟方戟對峙的事,因此早早的就等在澡堂門口,要鶴息給他一個說法——雖然他也不知道鶴息該給他個什麼說法, 但就是生氣, 氣方戟。擔心今天鶴息跟方戟起了爭執, 接下來兩天鶴息不會那麼好過,鶴笙不想讓小人占了鶴息的便宜。
“沒吹風機也沒辦法。”鶴息打斷了鶴笙的神遊,“臨睡前不洗頭洗澡的話我會覺得不舒服。”
“潔癖。感冒了怎麼辦。”鶴笙又把毛巾搭鶴息頭上,“你就是這麼照顧你哥哥姐姐們的小麼弟弟的?”
“受著。”鶴息懶得和鶴笙多言,輕輕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 越過鶴笙大跨步離開。
走到半路看到方戟的臉色,鶴息也大概猜到鶴笙是知道了什麼。
那些多嘴的家夥。
鶴息斂眸,眼角餘光裏鶴笙還緊緊跟在他身後, 沒鬧,很聽話。
一時無話,鶴息等著鶴笙主動開口問他。
當然不問最好,因為他真的非常不喜歡解釋。
可沒想到的是,鶴息等了半晌也沒等到鶴笙問他為什麼,隻等到了對方小聲的一句:“以後你別跟教練頂嘴了。”
鶴息一怔,感到詫異,心想鶴笙也學乖了嗎?懂得收斂鋒芒學會忍耐了?
結果下一秒,鶴笙就說:“以後讓我來跟他對峙。萬一他吵不贏你,動手了,你細皮嫩肉的,肯定會被打得特別慘。”
鶴息:“…………”
雖然是關心人的話但是怎麼就這麼生氣呢?
鶴息氣得給鶴笙的後腦勺呼了一巴掌,清脆一聲響,嚇得鶴息下意識的也覺得打重了些。
可鶴笙隻是腳步頓了下,又說:“這種力度是打不過他的。”
絲毫沒生氣,甚至還在分析鶴息的力度大小。
“啊?”鶴息整個人都驚了。
在鶴息的印象裏,如果這一掌讓鶴笙痛了的話,鶴笙肯定會動手反擊的,是用力全力反擊的那種,如果他失了平衡,很可能會被鶴笙摁在地上的那種。
但鶴笙這反應,就……有點驚悚。
鶴息屬實是沒想到鶴笙學會的忍耐會體現在這裏,莫名就有點心虛,趕緊探手去摸摸鶴笙被打的地方,意圖給鶴笙呼呼一陣。雖然麵色如初,但手底下的力度是溫柔的。
鶴笙側目,想溫情一會兒,但又立刻感受到那邊方戟看了過來,打量的視線看得他特別不舒服。
鶴笙冷下臉,一把把鶴息推進了帳篷,回頭給方戟去了個警告的眼神,好像在說:你再敢動他一步,我不會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