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沒有太陽升起,但天空還是慢慢變亮了。女人還是處在昏迷狀態中,不過手腳和身體已經沒有那麼冰涼,麵色也沒有那麼蒼白了,呼吸也很均勻。火門用手盛了一些水喂入她的嘴裏然後再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麵頰,沒見有什麼反應,依舊是閉眼帶著痛苦的表情。
“我們是要等她醒來再走嗎?”年輕人問到。
“我們吃的東西不多,不可能一直在這等吧。”
“我看是不是可以做一個單架抬著她一起走。”木離說到。
“抬著她走,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走到霧水城喲,而且下了救難頂,一路上可是危機四伏哦。”火門說到。
“但是我們不可能拋下她,對吧?”年輕人說到。
“康洲兄弟,我們不會拋下她,我們一定要救她。”火門對年輕人說到。
“看樣子很快就會下雨,如果我們抬著她走,中途下雨的話會很麻煩,我看咱們還是在山頂等她醒過來再一起趕路吧。”
“如果她幾日都不醒呢?我們就一直就呆在這?”木離說到。
“她什麼時候醒過來這個不好說,我想我們可以在山上再等一兩日,等這陣大雨過後再走。”火門說到。
“好吧,碰上這等事,也算是我們的修為啊,老天真會安排,哼哼。”木離有點無奈的說,但其實內心知道這也是他無法逃避的。
他們動手加固了帳篷的屋頂,使之能夠有效的躲風擋雨,而且還將燒成炭的木材移進帳篷裏取暖。忙活了一上午,每個人都很疲憊,吃了些幹糧,發現所剩不多了。如果要在山上呆兩日,必須要在山上找到一些野味充饑。天空黑壓壓的,遠處的山峰看似已經沐浴在大雨中了,很快的,大顆大顆的雨點打落下來,瞬時間就成了傾盆大雨,他們躲在帳篷裏困倦的睡著了。大雨凶猛的下了一個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候,雨勢慢慢減弱,他們也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啊~”一聲女人的尖叫,驚醒了所有人,女人醒了,她用手肘艱難的撐起了身子,但是因為體質太過虛弱,頭一抬起來眼前一黑又往後倒了下來,又昏迷了過去。三個男人擔心的看著她痛苦的臉,感覺好痛心。他們喂了一些水進她的嘴裏,讓她繼續躺著,等待她的清醒。雖然雨勢有所減弱,但是小雨仍持續不斷,他們在帳篷裏昏昏沉沉的渡過了又一個山頂之夜,女人還是一直處在昏迷狀態。
第二天清晨,東邊的山頭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火門站在山頂的大石頭上望著朝陽,心裏盤算著下一步。女人還沒有醒來,但是雨雲已經消散,必須要上路了,隨身攜帶的幹糧也已經吃光,下山要在山裏搜尋一些食物才可以繼續趕路。正在想著如何下山的時候,隻聽見康洲(年輕人)喊了一聲“火門大哥,她醒了。”
火門立即跑向帳篷,隻聽女人“啊”的一聲,女人從帳篷裏衝了出來,沒跑出幾步,雙腿一軟,身子往前一撲,倒在了地上。跟著從帳篷裏跑出來的木離立即把她扶了起來,平穩的放在地上。康洲和火門也來到女人跟前,隻見她似乎又暈了過去,雙眼緊閉,表情痛苦。
“剛才她醒來,愣了一下,一看到我們就突然爬起身衝了出來,她可能以為我們是壞人之類的吧。”木離說到。
“來,再給她喂點水,這裏還留有些吃的,等會她醒了給她吃吧。現在沒有吃的東西了,我打算先下山找些吃的東西上來,你們在這裏等我。”火門說到。
“真是可憐,要不要做個單架抬著她走?”康洲問到。
“不用了,她很快就會再醒過來的,你們一定要看好她,我找到吃的就回來。”火門說到。
“哦。”
火門沿著他們上山的路,一路小跑下到之前他們經過的上救難頂的路口,來的時候,他隱約看到附近有幾棵很大的栗子樹,這個時候正是栗子準備成熟的時候,如果能打些下來,那果腹是沒問題啦。
栗子樹隱藏在山坡密林荊棘之間,火門揮刀斬草開路,好不容易才來到樹下,果然樹上結滿了果實,他拾起一根斷木,爬到樹上使勁搖晃擊打,不一會功夫,地上積滿了很多栗子,用衣服包裹著就往山上趕回去。扛著一大堆栗子上山確實很吃力,栗子那帶著毛刺的殼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來到山頂時,時間也已經大概過去了三四個小時,想必女人已經醒來,他滿心焦急又期待的朝帳篷走去。
當他準備到達帳篷的時候,一股強大的不安全感襲來,帳篷外麵的地上散落了一件衣服,而且到處是泥漿腳印,再一看,帳篷裏麵也是空空如也,沒人?火堆已經熄滅。他們去了哪裏?難道是被土匪抓走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下完了,不過看情況,這種可能性非常大了。
火門立即察看四周,地上有很多腳印,亂作一堆,他仔細觀察著腳印的走向,在距離帳篷的二十米外,腳印的方向明確的是往東麵偏北的位置移動了,雜亂的腳印基本上是形成了一條行跡,他繼續跟尋著腳步往前走,腳印離開了山頂的大石頭,消失在旁邊的灌木叢裏。他扒開草叢,發現有條被人踩出來的小道,仔細觀察小道上也還是有腳印痕跡的,他們肯定是朝這個方向走了。他小心地沿著小道前行,一路上,一邊留意四周的動靜,一邊觀察腳下的蹤跡。從行跡上分析,這路上估計也有五六個人走過。
火門心裏想著自己去了三個小時,時間不算太久,他們應該也離開不久,而且人多行走的速度肯定不會很快,自己也許能追上,但不能被發現。他越往前走,樹林越茂密,由於擔心自己的行蹤被發現,隻能慢慢地在草叢中行走。大概走了一個小時,這條隱藏在草叢裏的小道開始慢慢清晰起來,本來一直處於下坡的地勢也平緩了許多。
這時,遠處好像傳來一陣陣嘩啦啦的流水聲,應該是條小溪。越往前走,小路越寬,溪水聲也越大,路麵上可以看到明顯的腳印,火門覺得離人跡應該不遠了。火門鑽進了草叢中,潯著水聲慢慢靠近河邊,他爬上一棵樹,伏身在樹杈上,這裏可以觀察到很長一段的小溪。小溪從南邊的山坳處拐了出來,一直流向北麵,消失在另一個山坳間。在樹上觀察了一陣,沒有看到任何有人的動靜,他從樹上下來,順著下坡來到水邊的密林,在小溪邊又搜尋了一陣,在小溪河麵上發現了幾塊突出水麵稍大些的石頭,石頭上麵還有一些帶有泥漿的腳印,這幾塊在小溪裏突出的石頭應該是方便過河所堆起來的。
火門也踩著它們過了河。小溪的另一頭也是一條隱藏在草叢裏通往密林深處的小道。他跟著小道繼續前行,一路上偶爾會看見一些留在小路上的腳印。在蜿蜒曲折的小道上又走了半個小時,前方突然出現一個小水潭,水潭的另一頭是一個山洞,一股泉水從洞中潺潺流出。這時火門忽然發現山洞中有一股亮光映射在洞壁上然後就消失了,似是火把散發出來的亮光。
肯定是有人在山洞裏麵,火門心想。也許這就是土匪洞,他不敢貌然進洞,俯身趴在水潭邊的石頭後麵靜靜地觀察洞中的動靜。
一刻鍾過去了,沒有發現洞中再傳來什麼動靜,洞口就像一扇死氣沉沉的尖頂拱門,黑呼呼的。他輕輕地移身到洞口,向裏張望,裏麵一片漆黑,沒有火把根本無法進入。如果點著火把進入洞中,也是不可能的,曝露了自己就等於自投羅網。就算摸黑進入洞中,未知的凶險也是隨時可能發生。
火門在水潭邊心中有些躊躇,心裏在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行動,是自己一個人一走了之不管他們死活呢還是冒險進洞相救也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呢?他的思想鬥爭隻持續了幾秒鍾就結束了,因為女人的那張漂亮的臉出現在了他的腦子裏,這讓他果斷決定進洞救人,救人救到底,媽的,看來這次上救難頂過夜是上天安排的,是永不洛凡安排給他的任務。
同伴也許已經被土匪擄入洞中,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被害的機率就越大,沒辦法,隻有硬闖了。火門在附近林中的鬆樹上刮下些鬆脂,再用樹棍和剛才丟棄在帳篷外麵的衣服碎布製作了兩支火把,鼓起勇氣點燃火把進入洞中。洞裏的通道不算大,高度和寬度僅限一個人行走,腳下是流水,火門涉水緩步前行,大概走了五十米這樣,山洞的空間慢慢變大,腳下的流水變成了幹燥的泥地,原來這道流水是從山洞裏的某個地下水眼冒出來的地下河水。地勢開始往上走,而且還出現了一些人為搭造的石台階,在洞壁上有很多看似用血跡寫上去的汙言穢語和下流的圖案。火門心想這必定是土匪洞無疑了,不知道他的同伴們遭殃了沒有,特別是想到漂亮的女人被土匪蹂躪的畫麵,心裏一陣怒火。他緊握著手上的刀,繼續深入洞中。
山洞的空間越來越大,一個人身處於黑暗的空間,還有前麵未知的危險,那種恐懼感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潰退了,然而火門這時卻沒有退縮,勇敢的心態讓他冷靜了下來。這時第一根火把已經燃滅,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過了一會,眼晴逐漸適應了黑暗,他發現在山洞遠處的石壁上有一點微微的光亮在閃動,時隱時現。他沒有點燃第二根火把,而是慢慢摸索向著光亮處移動。
越靠近光亮處,視線就越明朗,當他到達光亮處時,眼前豁然開朗,原來這裏是一個巨大的山洞的洞廳,陽光從洞頂的一個小洞射入洞裏照射在洞中的積水潭裏,先前從那邊看到的光亮就是水麵的反射光反射在洞壁上。
這個石洞的洞廳非常大,他看不到大廳的另一頭是什麼情況,因為那邊也是一片黑。到了這裏還是沒有發現有人活動的蹤跡,火門心裏也是很著急。他下到大廳底部發現在洞廳的地麵上居然立有幾塊石碑,火門借著微弱的亮光看到最前麵的這一塊石碑上麵刻著“英武雄魂天地之王虎哥之墓”估計是某位匪王的遺骨。石碑前還散亂了許多杯子碟子和很多腐爛的動物骨頭,想必是匪眾們經常在這裏聚餐。
火門在大廳裏探索了一圈,發現在洞廳的四周圍的洞壁間居然還有四個小洞。他點燃了火把,借著火光,他仔細查看各個洞口的痕跡,在其中一個洞口前麵他感覺到有一股涼風從洞中吹出來,火把的火苗也跟著搖曳。心想,這個洞肯定是可以通往某個地方的,於是他選擇進入了這個風洞。在洞中這股涼風使火門感到了一股寒意,越往前走,涼意越甚,他慢慢感覺到涼風中帶有一絲腥味,而且越往前走腥味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