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鍾,流暢而迅速。
等他們上了車,車速更是一下提到了最高。
展湛等車開了幾分鍾才注意到她臉色難看且蒼白,立即擔憂的低聲問道,“大小姐,您哪裏不舒服?”
盛綰綰搖搖頭,勉強的笑了下,“沒事,腰上的傷口還沒好,一個月前動了個小手術。”
“對不起。”
剛才情況太緊急,他沒有顧及那麼多,其實也顧及不到那麼多。
“沒事,”她疼得抽氣,但臉上還是笑了出來,手摸上他的手臂,仰著腦袋問道,“展湛,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裏?是我哥嗎?”
展湛沉默了幾秒,才低聲道,“不是。”
她臉色一僵,不是哥哥,難道是薄錦墨,可他今天不是結婚嗎?
“大小姐,是顧公子雇我的。”
“顧南城?”
“是,顧公子說我擔任您的貼身保鏢好幾年,最了解您,交給我辦也放心,所以雇的我。”
盛綰綰懵了懵,“他不是要把我……給薄錦墨吧?”
這個問題展湛自然也考慮過了,以他在盛家做事多年,再加上一開始就是跟著盛西爵出來的,他即便要加入他也會選擇盛西爵。
顧南城說得很直白,他找盛綰綰隻想在盛西爵帶她去美國之前跟她說幾句話,然後讓她自己決定去留,即便是因為晚安,他也不可能強製性的插手進去。
“至於你,如果你願意幫忙就聽我的,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去找盛西爵,我自然會找合適的人替你補上最後一步。”
他不是缺人,隻是更信任展湛的能力跟忠心。
所以最後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盛綰綰抿唇,神色靜了下去,她大概能猜到顧南城想跟她說的是什麼,想讓她做的決定是什麼。
“醫院剛剛怎麼了?”
“沒什麼,就隻是按響了警報器放了煙霧而已,蕭栩的太太剛好今天過來,我們的人趁勢綁架她,她一叫就引走了守在醫院的三分之二的保鏢,剩下的就很容易解決了。”
盛綰綰這才知道一直守在醫院的的確是蕭栩的直係手下,隻有在薄祈過來的時候才會臨時換成他的人,葉歌是眾所周知的蕭太太,她出事蕭栩的手下不可能袖手旁觀。
“你們沒把她怎麼樣吧?”
“沒事,隻是把他們引走,我們離開後自然把她放了。”
她點點頭,“那就好。”
“按照顧公子的吩咐,我們現在去南沉別墅,您……有意見嗎?慕小姐也住在那裏,應該不會為難您。”
她恍然的點點頭,喉嚨有些幹澀,“那……晚安的女兒也在嗎?”
“在的。”
她臉上露出些遲緩的笑,低聲道,“那快點吧。”
…………
高級公寓。
韓梨在沒有顧南城在場的情況下單獨麵見這個男人,尤其他此時的情況是她會診以來他的情緒最極致最瘋狂的一次。
饒是她見過無數精神失常或崩潰的病人,也被他強大、激烈,暗黑的氣場碾壓得畏懼。
他叫人直接把她從醫院提到了這兒,蘭溪公寓是他們在茶館、夜莊這樣流動場所以外的比較固定的地點。
薄錦墨穿著黑色的襯衫,扣子散亂而頹靡,頂著一頭微亂的黑色短發,鼻梁上架著無框的眼鏡,性感陰冷,冷靜暗黑,“給我催眠。”
韓梨剛剛從他冷漠得沒有波瀾的陳述中消化過來,“從病理上來說這是行不通的,催眠能喚醒的記憶那也應該是屬於被催眠者自己的記憶,至少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是清醒的,但薄總您的情況不同,那些記憶原本就不是您的,就事情發生的時候您也毫無意識。”
男人俊美的臉陰沉得像是天邊的雲翳,冷漠的重複,“給我催眠,現在。”
那男人能在他的眼皮下藏著盛綰綰這麼多年,他唯有憑借的不就是——占據著他的記憶麼,隻要破了這一點,他就再沒有存在的站點。
韓梨張了張口,很快的意識到自己無法說服這個男人,“薄總,我是精神科的醫生,但我不會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