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深691米:是冷冰冰的,惱怒的,不滿的,她的—他想念的聲音(2 / 2)

所以他甚至不知道——她是活著,還是沒有活著。

最後一個念頭浮現出來時,他腦子裏的本來就緊繃的弦終於在盛怒之下全部斷裂。

他動手,顧南城不還手,情況可想而知,在場的兩個女人都被嚇壞了。

晚安剛想過來就被保鏢攔住了,她抿著唇怔怔的看著,唇上的血色都被她咬得沒有了,眸底情緒是克製不住的湧動。

還是沒有保鏢阻攔的陸笙兒衝了過來,死死的抓住他要再揮下去的手臂,一個巴掌用的甩了過來,衝他歇斯底裏的尖叫。

她說了些什麼,在明亮的光線安靜的空間很清晰,每一個字他都聽清楚了,但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消化,直到最後一句——“我倒要看看,你要為一個永遠不會出現在你視線裏的女人,跟我耗上多長時間!”

理智蕩然無存,殺意瞬間蔓延在胸膛間,他甚至想掐死在他耳邊尖叫說她不會再出現的人。

視線突然變得恍惚,大腦失重,尖銳的情緒要衝破克製的底線。

呼吸一下比一下粗重,紊亂,暗色的眼眸幾度翻滾最後幾乎變成血色,頻繁的失重跟眩暈讓他幾乎要站立不穩,於是無意識的搭在了顧南城的手臂上。

如此明顯的異樣,顧南城自然發現了,他臉色一變,不顧身上的傷起身扶住他。

他看到被保鏢攔住的女人,慕晚安燙的卷曲的長發垂到腰間,她的眼神是在落在顧南城的身上,視線恍惚他分辨不大出來她的眼神代表什麼。

當殺意跟慕晚安重疊在一起時,有些不屬於他記憶的對話衝了腦海。

【我聽說你在片場差點把晚安掐死了?】

【你再傷我身邊一個人,就直接把我弄死處理成幹屍,這樣的話你就能永遠跟我在一起了。】

沒有場景,沒有畫麵,隻有聲音。

是冷冰冰的,惱怒的,不滿的,屬於她的……他想念的聲音。

額頭上的筋脈始終跳動著,彰顯著極度可怕的忍耐,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但已經平靜下來了,“去別的地方。”

他麵無表情,但看上去比不還手的顧南城還要狼狽。

情緒起伏過於龐大,消耗人的精氣神,何況剛才的忍耐更是耗費他的精神,率先走出別墅後,顧南城很快跟了上來,一把拉住他快步走到車旁拉開車門推著他坐了上去。

顧南城什麼都沒說,開車帶他離開。

直到黑色的轎車開出了別墅區,他闔上眼疲倦的開口,“南城,”男人的嗓音極低,像是在喃喃自語,“你說,是不是他把她藏起來了?隻有他有這個本事把她藏起來,不被我找到,也不被盛西爵找到。”

顧南城閉了閉眼。

希望這種東西如果被剝奪了,他到底是會重新開始,還是會被徹底的毀掉,這個問題從晚安說盛綰綰死了開始,他就一直在思考。

盛西爵醒來這麼多年了,盛綰綰沒有道理這麼長時間避自己的哥哥不見,他也明明知道盛西爵所花費的功夫不比他少,但他似乎從來不去麵對——她已經不在了,這麼一個顯而易見的可能。

當初老教授說隻有時間才可能慢慢的讓他接受,但五年都快過去,他非但沒有要接受的意思,反而越陷越深。

“我剛才……聽到她說話了,不是跟我說話,”副駕駛上的男人依然閉著眼睛,深寂而寡然寥落,聲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語,“她問我是不是掐了晚安……她警告我不要傷她身邊的人……”

他睜開眼,聲音沙啞恍惚,“她跟我說的每一句話我全都記得,她沒有跟我說過這樣的話。”

顧南城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隨即才低低淡淡的道,“她消失已經五年了,這五年你失憶的時間有多少?他藏著盛綰綰,整整五年,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他最多隻有平均兩個小時的時間跟她相處,你覺得實際?”

他本想說,你既然懷疑他那我派人盯著你,但話到嘴邊他還是收住了,什麼都沒說。

五年前剛出事的那幾個月錦墨的確經常不在,但當初他滿心思都是晚安撞人的官司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注意他或者留心他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