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晚安徒生了一股荒唐的想法,她感覺顧先生是來捉殲的。
他抬手把開了一條縫隙的門打開,長腿不急不緩的走了進去。
也沒有帶什麼來勢洶洶的氣勢,但是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氣場,淡漠而隱隱帶著高貴,看著左曄朝他走過去。
晚安緊張的握住了他的手臂,“顧……顧南城……”她咬了下唇,強自冷靜,“我說過了,我隻是過來探望他……”
顧南城低頭睨著她緊張的模樣,勾勒出似笑非笑的弧度,“來探望為了你心愛的戒指受傷的英雄麼,”他波瀾不驚的道,“上次忘記了,所以今天特意過來感謝左少,畢竟救了我太太。”
他這副模樣,實在是不像來表示感謝的。
但他這麼說,晚安也不要一直拽著他的手,隻能慢慢的鬆開。
左曄將手裏的書擱到一邊,見穿著一身西裝深沉溫雅的男人走來,淡淡的笑,似調侃般不經意的道,“顧總大白天的不上班來醫院看我,我還以為是來捉殲的。”
晚安蹙眉,在後麵朝他搖搖頭。
顧南城聞言也沒什麼大的情緒變動,薄唇噙著笑,“我在想,左少以命也要搏來的戒指,怎麼會流落到黑市,”
他的姿態閑適而意有所指,“落魄到隻能賣自己,難怪那個戒指比較重要?”
語調溫淡,但那眼神過於犀利。
說罷,他側過半邊身子看向晚安,瞥了眼她絞著的雙手,眼角往上挑,“既然這麼重要,怎麼弄丟了,顧太太?”
他之前沒有懷疑過,她也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晚安被問得猝不及防,一時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南城繼續笑,而且眼神也變得愈發的晦暗和凜冽,勾著點玩味,“不喜歡我的婚紗,我定的戒指鑲的也不是紅寶石,要不要也給你換成你喜歡的?”
永恒的眼淚。
嗬,一聽名字就是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晚安側過臉,躲開他的視線,“不用了。”她淺淺的舒緩氣息,淡淡的道,“我不挑戒指,你感謝完左曄了的話,我們走吧。”
她並不認為顧南城會真心實意的感謝左曄,他不找他麻煩就已經很好了。
關於那件婚紗,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她錯了。
戒指……顯得她多矯情啊。
晚安也不管顧南城要不要走,人已經轉了身走出去,在走廊外的長椅上等他。
一分鍾後,男人帶上門出來。
他走過來,很自然的摟上她的腰,溫淡的道,“陪我去吃飯。”
他們距離吵架和分開不超過兩個小時,不對,也不算是吵架。
是她在鬧騰。
晚安點點頭,“好。”
“想吃什麼?”
她溫靜乖巧的回答,“都好。”
“沒有都好給你吃。”
晚安抿唇,“那就去對麵的餐廳點兩個菜吃吧。”
“環境太差,我吃不下。”
“前麵路口左轉有家西餐廳,幹淨舒適很安靜,去那兒吧。”
“我在美國吃了很多西餐,現在更喜歡吃米飯。”
晚安頓了下,仍然好脾氣的道,“那你等下慢點開車,看見哪裏有中餐廳就去吃。”
他始終都是那種清淡的語調,“隨便找個地方吃飯,廚師做得難吃怎麼辦?”
晚安吸了一口氣,按捺著道,“那你選,你想去那裏吃就去哪裏吃。”
“我不知道,”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他的手搭在門沿上,淡淡道,“你在安城生活這麼多年,不知道哪裏的米飯好吃麼?”
顧南城繞過車頭,側身看坐著沒有動的女人,俯身湊過去替她綁著安全帶,低頭淡淡的盯著她的臉,“我找你求和,你就是這麼敷衍我的?”
他靠她很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
晚安看著前麵,“紅樓坊。”
顧南城又盯了她幾秒鍾,然後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車子發動,晚安的腦袋仍然隱隱疼著,她偏過頭靠著小憩。
“你喜歡紅寶石?”低沉淡然的嗓音打擾著她的休息。
她沒有睜眼,隨口答道,“還好。”
“喜歡什麼?”顧南城偏頭看了她一眼,白淨的側顏平淡疲倦,“鑽石,珍珠,紅寶石,藍寶石,還是翡翠之類的?”
“鑽石吧,一般都是鑽石。”估計她再說隨意,他又會捉著她吵架,飯都沒有吃,實在是沒力氣,索性一次性說清楚,“婚禮上有戒指就可以了,至於多大的鑽石呢,顧先生覺得多大襯托顧太太的身價就多少克拉,反正隻是在婚禮上交換,我以後拍戲不可能戴一顆鬥大的鑽石在手上。”
生活不方便不說,露財容易招賊。
她已經被搶劫過一次嚇破膽了。
“慕晚安,”男人喚她的名字,聲音冷而沉,“你很想跟我吵架?”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晚安越是疲倦就越是心平氣和,“還是說顧先生你到底想我怎麼樣?”
他想怎麼樣?
顧南城一腳踩下油門,車子加速,“吃完飯我再跟你算,現在睜開眼睛指路。”
“你可以用導航儀。”
“我喜歡用活物。”
晚安覺得他簡直就是在找她的茬,手摁了摁眉心無奈的睜開眼睛,“前麵第二個路口左轉。”
開車十五分鍾,賓利慕尚停在紅樓坊的停車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