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說的理直氣壯,表情也疑惑的恰到好處。
鶴歸臉上笑容逐漸消失,他正想再問兩句,對麵人突然放下茶杯,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抱著兔子站了起來。
“茶也喝了,沒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落雪說罷轉身離去,得找一個僻靜地,好好和這兔子算賬。
然而剛走下亭子台階,他卻聽見身後人道:“既然如此,天已漸亮,落雪道友不如留在千賀宗好好休息。”
一直淡定的狐狸終於明顯的露出一絲不滿,他皺眉轉身:“為什麼?你是在軟禁我?理由呢?”
“說得嚴重了。”鶴歸笑容不達眼底,“落雪道友心思玲瓏,自然知曉我是為你考慮。”
從第一眼在涼亭中見到鶴歸,落雪便猜到了這個結局。
他能說得天花亂墜,卻抵不過鶴歸從一開始便鐵了心攔他。
鶴歸不喜落雪,從第一麵起就不喜。
但這並不妨礙落雪聽到他真這麼說後的氣惱。
他摟著那兔子,突然像想起了什麼,臉上隱隱的憤懣突然變成了鄙夷。
落雪略帶嘲弄的瞥了眼鶴歸。
他行動上打不過對方,嘴巴上還能輸給他麼。
他人菜嘴又不菜。
落雪慢悠悠道:“鶴歸道友可真是愛吃醋,不就是風盈袖因我來的千賀宗嗎,何必如此防範我?他都要和你成親了,還對自己如此不自信?”
落雪仔細地觀察著鶴歸的表情,隻見他一點點變了臉色,虛偽的溫和假麵被撕下,變回了落雪初見時那個暴戾冷漠的青年。
鶴歸雙拳握緊,落雪忙抱著兔子前腿擋在身前。
“你做什麼?也想掐著我脖子把我按在樹上,然後抽得我一身傷?你不如試一試,你打風盈袖他會忍,我要是受傷了他會不會和你拚命。”
落雪每說一句,便見著鶴歸怒火更盛一分,直到最後,眼中似有實質迸出。
“事實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過一局外人,又怎麼會懂……”
落雪聳肩:“我需要懂嗎?你敢說你沒有責罵過風盈袖,你敢說他身上的傷和你無關?喜歡一個人不對他好反而折磨他,你當你演話本呢,現在話本都不這麼演了,難看。”
“你、你……1
“你你你你什麼你,嘴巴沒用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他的家人會感謝你的。”
“我1
“我我我你現在說你是蝸牛成精反應慢也來不及了,萵筍還差不多,至少能吃,風盈袖喜歡。”
落雪心裏知道他應該適可而止,別真把鶴歸氣瘋了,到時候隻有修筠突然變成人才能救他。
然而事實是,落雪老毛病又犯了。他明知鶴歸現在隻想讓他閉嘴,他偏偏忍不住話多,還句句往對方心窩裏紮。
他也不喜歡鶴歸。
小涼亭裏一時隻有一個人的聲音,鶴歸氣得眼睛都紅了,落雪則喋喋不休,說得暢快。
兔子聽得煩躁,兩隻耳朵耷拉下來堵住聲音,乖乖趴在落雪懷裏睡覺。
就在此時,天空突然傳來一聲哨響,緊接著紅色的煙花炸在空中,成一朵簇擁的花。
落雪終於停了下來,他奇怪的望了眼天空。
沒了聲音,鶴歸終於來得及深呼吸一口氣,閉了閉眼,調整心神。
“我並不想讓他受傷,那非我所願。”鶴歸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解釋。
他如願看到落雪怔愣了一下,又道:“是左雲綺害他受傷,並非是我。”